第1869章 被逼嫁的姑娘 (完)(2 / 2)

秦大人皺了皺眉:“無論風琴動手的初衷為何,到底是做錯了事,錯了就該罰。她已經為自己的所作所為付出了代價,本官不打算追究。而你們……你們若還想留在秦府,可以去夫人的鋪子裡,若不想,本官會放還你們的賣身契。”

留在尚書府等於背靠大山,等閒不會被人欺負。而夫人處事公正,去了她手底下……二公子一個庶子是絕對不敢動手的。

兩人跑到這裡其實是有些衝動的,他們也知道想告贏主子幾乎是不可能的事,拚了命把這些事情說出,還能全身而退,已經是運氣好。

再有,大人處事磊落,從他看重夫人就看得出,他本身也不喜歡家中有這些心思重的人。因此,他現在沒有發作,不代表真的就願意放任兒子。

兄妹二人對視一眼,磕頭答應下來。

等到兄妹二人退下,秦夫人有些不滿:“我最討厭的就是她們母子,你還要讓我幫他們收拾爛攤子,大人,我的忍耐是有限的。”

秦大人握了握夫人的手,眼神哀求。

秦夫人與他對視半晌,冷哼一聲:“你就欺負我吧。”

“咳咳!夫人放心,絕對不讓你做白工。”秦大人低聲道了一句。再抬起頭來時看向剩下的那個婆子時,已經一臉嚴肅:“本官給你兩條路,要麼回張家,要麼去郊外的莊子上養老。”

張家已經沒了張紅玉的位置,身為她的下人,回去了不一定能得善終。婆子咬牙:“奴婢願意去莊子上。”

讓尚書府養老,就得閉嘴。而大人的自稱,也表示他用官位擔保,不會做多餘的事。

兩人達成了默契,婆子也很快退下。

林端玉站在原地,察覺到上手兩道淩厲的目光,有些不安:“爹,兒子想回去了,關於夫人的東西還有好多沒有收拾……”

秦大人不客氣問:“你這就想迫不及待抹去她的痕跡?”

林端玉心裡咯噔一聲,驚訝道:“兒子沒有。”

秦夫人冷哼,端起了茶杯。

秦大人心下不耐,他認真看著麵前的年輕人:“端玉,我以為你是端方公子,得知你在外就取得秀才功名,我那一瞬間是很歡喜的。以為我又能得一優秀的兒子,結果……你太讓我失望了。當初張家姑娘是你親自求來的,為了和她成親,甚至毀了人家姑娘的名聲。”見林端玉要開口,他抬手道:“你彆說多餘的解釋,我不是瞎子,你們母子私底下做的那些事我都知道。包括今日的這一場官司,要說你沒有參與,我是不信的。端玉,你實在愧對這個名字。”

林端玉麵色有些蒼白:“爹,我……”

秦大人抬手止住他的話:“說好聽點,你這是有舍有得。說難聽點,你跟你那個姨娘一樣,為達目的不擇手段。你這樣的人,就算科舉入仕,也絕對與百姓無益。今後,我不許你再進學,也不許你科舉。”

林端玉麵色大變,他沒想到父親會這般嚴厲,當即跪了下去:“爹,我錯了!”

他雖認錯,心裡卻不後悔。

父親生氣也隻是一時,他是親兒子,總不可能真的一輩子不讓他出頭。

秦大人看他如此態度,心下愈發失望:“你這錯認得太容易,可見你心裡並沒有真的知錯。端玉,你彆心存僥幸,我說到做到。”

林端玉麵色慘白。

秦夫人打了個嗬欠:“我早說過,這外頭回來的孩子不能寵,可以找個性情端方的姑娘約束著。現在如何?”

秦大人也有些後悔自己在兒子回來時對兒子的予取予求,如果那時候嚴厲一些,林端玉會不會就……但他知道,這隻是奢望。孩子已經長大,性情已經定型,他就是這種自私自利的人。

“稍後,我會讓人把你送回祖籍!端玉,你彆再做多餘的事,回去好好思過。”

語罷,疲憊地擺了擺手。

林端玉不甘心:“爹,風家所言都是汙蔑。我並沒有利用風琴,凡事要講證據……”

聽到這話,秦大人一臉肅然:“你以為自己有多聰明嗎?我告訴你,若不是沒有證據,現在你已經不能安生站在這裡,我會把你送給姚大人按律發落!”

林端玉嚇了一跳。

他聽得出來,父親這番話是認真的。

如果他做得沒那麼隱晦,父親真的會搭上尚書府的名聲也要讓他入罪。

當日,林端玉就要被送走。

臨走之前,他非要見楚雲梨,還說不見就不走。

下人頗覺得棘手,關鍵是這叔嫂二人不同於彆人,兩人做了那麼久的未婚夫妻,如果二公子沒達到目的一怒之下胡說八道,那可能會牽連大少夫人。

事情真的鬨大,他們這些下人辦事不力,也會被追責。左思右想,下人但是派人去了安院一趟。

彼時楚雲梨已經顯懷,肚子微微凸起。她剛剛午睡起來,就聽到外頭有人爭執。

“何事?”

秦豐安從外麵進來,將事情說了一遍:“你剛睡醒,不想去就彆去。如果他敢胡說八道,我就敲了他滿口的牙。”

楚雲梨哭笑不得,林端玉對於田蘭芝還是不同的,算是她命運的轉折。她笑著道:“反正閒來無事,去見見吧!”

秦豐安扶著她,二人到了偏門處,林端玉已經換下了身上的綢緞衣衫,著一身青色的布衣長衫。和田蘭芝記憶中的樸素書生一模一樣。

如果真有區彆,大概是這會兒的林端玉瘦了不少,整個人陰鬱了許多。

“嫂嫂。”

楚雲梨頷首:“有話快說,你還要趕路呢。”

林端玉:“……”

他真正見到麵前這個女子,又不知道該說什麼。或者,他鬨著非要見人,隻是想慢一點離開這裡。

曾經他以為進了尚書府就一步登了天,巴不得甩掉曾經的一切。半晌,他才找到自己的聲音:“如果你回柳城,記得幫我替爹娘問個好。”

說實話,秦大人這麼快放棄他原因之一,正是林端玉到了尚書府就對養父母不聞不問。

這也太涼薄了。

有用的人就巴著,沒用的立刻甩掉。這樣的兒子,不可能成為國之棟梁,隻會是蛀蟲。

楚雲梨點點頭:“就這點事?”

林端玉張了張口,他發現麵前這個女子和記憶中的未婚妻已經大不相同,仿若是兩個人一般,而他……似乎也沒有話對她說了。

“以後,你要保重。”

楚雲梨認真道:“我肯定不會有事的。”

沒聽到她開口讓自己保重,林端玉有些失望。也讓他再一次清晰地認識到,田蘭芝已經變了,不再是他的未婚妻。

看著林端玉的馬車消失在街角,楚雲梨回過神,就看到了秦豐安不滿的眼神。她微微一愣:“你怎麼了?”

秦豐安從身後攬著她的腰,將下巴輕輕擱在她的肩上:“你看他那麼久,我不高興。”

楚雲梨眨了眨眼,失笑道:“這是我們最後一麵。”

“那也不能老看著。”秦豐安扶著她往回走:“你是我孩子的娘,是我的夫人,以後隻能看我。”

楚雲梨摸了摸肚子:“那孩子呢?”

秦豐安:“……”

他想了想:“我看孩子,你看我。”覺得自己有點過分,又補充道:“那你隻能看孩子和我。”

楚雲梨忍不住笑出聲:“你要不要這麼小氣?”

秦豐安輕哼一聲:“這種事,誰大方得起來?”

二人一路說說笑笑,如一雙壁人般從花木間穿梭而過,下人看到後,隻覺二人親密無間。連上前請安都覺得是打擾,下意識就退開了去。

*

那日之後,楚雲梨再沒有見過林端玉,倒是聽說他去了祖地後鬱鬱寡歡,去學堂中領了一個夫子的活,剛教了半年。秦大人又派人去打了招呼,不許林端玉教弟子,省得誤人子弟。

這是秦大人的原話。

楚雲梨沒有派人打聽,但秦大人一開始沒有阻止林端玉做夫子,後來又出了手。那麼,肯定是林端玉又做了不妥當的事。

又過兩年,林端玉大概是認命了,在祖地取了妻,是一個普通農戶家中的女兒。

不過,林端玉一直就沒什麼精氣神,哪怕娶了妻,也不愛乾活。三十歲那年的冬日,他一病不起,沒熬到開春就撒手去了。

人沒了,楚雲梨正陪著孩子練劍,邊上秦豐安身子已經康健如常人,去年已經中舉,就等著開年的春闈。秦大人已經給兒子安排好了入仕的路。

此時他微微偏頭聽到底下人的稟告後,走到楚雲梨身邊:“那位端玉公子,沒了。”

說到“端玉公子”時,他語氣有些嘲弄。

林端玉哪怕到了鄉下也並不老實,沒少做小動作,隻不過每次都被父親摁下了而已。

這個弟弟如果真的是林家子,沒有人攔著他,或許還真的能科舉入仕,但生在尚書府,他這樣的心思就絕對沒有出頭的機會。

楚雲梨也知道這些事,想了想道:“他可能後悔了。”

秦豐安無所謂道:“管他呢。”

那隻是無關緊要的人,不宜放太多心思,要緊的是麵前的妻兒。他這一生,隻想照顧好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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