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漠的聲音從頭頂傳來,林瑩抬頭才發覺她正正好好趴到在齊舒兒的身前,就如正在給她行五體投地的大禮一般。
而齊舒兒一手抓著一隻正在“吱吱”叫著掙紮的幼獸,正是那隻雙瞳雪狐。
靈狐被捏住了脖頸,以一種極不舒服的姿勢被拎著,一雙狐眼滿是委屈與不解,憑它的靈智還想不到這個女修是怎麼掙脫幻境並將自己抓在手中的。
林瑩這輩子還沒這麼丟人過,尤其是在那個人麵前,像凡人一樣摔了一個大跟頭,如此奇恥大辱,她羞憤之間隻恨不得將齊舒兒碎屍萬端,方解心頭之氣。
“瑩兒,你沒事吧?”林衍清第一時間衝上台。
在齊舒兒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將靈狐抓在手中時,勝負以分明,台上的禁製自然也被解開了。
林瑩被林衍清扶起,才意識到絆倒自己的是幾根翠色藤蔓,齊舒兒一揮手那些枝蔓散成灰燼隨風而去,也不知是什麼時候被她種下,再以法術激發,讓林瑩吃了大虧。
“多謝舒表妹手下留情。”林衍清是真心的,他在台下看得清楚,齊舒兒最後一招身形飄逸,快如疾風,出手更是女修少有的利落果斷,若真想傷林瑩有的是法子,不會隻是讓她摔倒出醜就算了。
還好還好,齊舒兒沒有,林瑩丟人是丟人,到底沒受什麼大傷,臉上的劃痕不重,回去以後他也不會被小叔責罵。
齊舒兒將靈狐扔進了林衍清懷中,轉身下台,林瑩這樣的修士還不配做她的對手。
這般輕鬆的脫離幻境的控製,並在一息之間讓對手毫無還手之力,齊舒兒的實力再一次得到認證,不可小覷。
而齊舒兒本人對這場比試沒有任何感覺,本來她對林瑩的實力還有一絲好奇,才由著她出招,沒想到這大小姐除了一隻靈狐竟什麼都沒有,她興致缺缺下便光速結束了戰鬥。
耽誤時間,這是齊舒兒唯一的感想。
“齊二小姐。”那從頭到尾都盯著齊舒兒不放的玄衣男子走上前,他長相不俗,鼻梁高挺,劍眉斜飛,唯一的不足就是麵色太過蒼白,眼神又總是飄忽,讓人看著很不舒服。
正要牽著齊韻兒走人的齊舒兒頓下腳步,露出疑問的神色,道:“韓五公子,有何指教?”
林瑩一直關注的人,正是在四大家族中與白鬆燁齊名的韓逸。
“在下是來恭喜齊二小姐取勝的。”
他看齊舒兒的眼神帶了一絲隱秘的狂熱,語氣聽上去隻是在閒聊。
齊舒兒沒有說話,這樣輕鬆的勝利沒有什麼可欣喜的,她略一點頭便不再停留。
場麵弄成這樣也沒有再聚的意義,林衍清向眾人告罪一聲,帶走了灰頭土臉的林瑩。白鬆燁目送著齊韻兒姐妹遠去,深覺看了一場好戲,心滿意足的離去。
圍觀者也不止是參與聚會的世家子弟們,更多了不少市坊的散修路人,他們議論著三三兩兩的結伴走人,可以想見這場鬥法會隨著他們的口在流雲坊傳開。
一個不起眼的角落裡,一對男女並肩而立,正是齊沁兒與柳銘。
自從齊舒兒出現,齊沁兒的存在感就越來越低,到最後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那個台上光芒萬丈的冰冷少女身上,無人注意角落裡齊沁兒。
嗬,這也是早就習慣了的事,齊沁兒垂眸遮住眼中的莫名情緒,抬首時又是溫溫淺笑,她柔聲道:“銘弟可看出什麼門道?我就說,我這位二姐姐十分厲害,不會輸的。”
柳銘還沉浸才那場鬥法之中,聞言點點頭,“的確,齊二小姐於術法上的控製,超出我太多了,她的身法亦然,我竟看不出她是怎麼掙脫幻術之困的……”
“銘弟你也莫要灰心,我等雖比不上二姐姐的天賦,但需知天道酬勤,隻要刻苦修煉,也不怕沒有來日。”
齊沁兒又寬慰加鼓勵了柳銘幾句,後者剛從齊舒兒的鬥法中有所參悟,沒說幾句就匆匆告辭而去。
她輕輕舒了口氣,神情逐漸鬆懈下來。
當她的眼神掃向前方某一處時,突然變得無比冷冽。
“韓逸。”
低啞如若呢喃,刻骨的恨意在齒間翻滾著,齊沁兒看著那玄衣男子的背影,露出一個詭異的笑容,是嘲諷,抑或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