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靜靜的躺在榻上,他的麵容有死前那一瞬產生的痛苦,更多是接受現實的平靜。他脖頸間的傷口已經停止流血,隻在皮膚上留下了一道猙獰的暗紅色的傷疤。
齊韻兒盤膝坐於他身側,雙眸緊閉,周身靈氣氤氳,似是在調息。
半響,她緩緩睜開眼,望向早就停止呼吸的許良。
她當然不會神經到讓一具屍體躺在床上,將許良的帶回來,又並不將其埋葬,隻因為他並未死去。
沒錯,即便遭受重創被放掉了那麼多的血,作為一個脆弱的凡人,許良的心脈依然在微弱的跳動著,齊韻兒能感受到,是有東西護住了他。
這放到現代絕對是醫學奇跡了,齊韻兒默默吐槽了一句,她不由好奇,吊住許良最後一口氣的到底是什麼呢?是法寶?或是靈丹一類?
隻可惜,他現在說是活著,其實和植物人並沒看有什麼兩樣,不能說,不能動,沒有意識,更不能為齊韻兒解答疑惑。
齊韻兒有些頭痛。
許良被放血的之前,她的確有想過阻止的,但這樣一來她就踏入了徐蓮設計好的狗血劇本裡,光是想想就讓她禁不住起一身的雞皮疙瘩。
練氣女修為凡人相好與同伴決裂,不惜以一敵三?這是什麼三流垃圾劇情!
可就讓許良這麼死在一場陰謀下,她也是不忍的,好在她注意到,百裡函殺人的手法似乎有些問題。
以她多年獵獸的經驗,那樣的力度,看上去致命,實則留了一線生機。再加上後來百裡希提到許良時目光閃爍,更讓她肯定這其中有問題。
果然,他沒有死,百裡兄妹絕對不止是將他當作一個用完就扔的工具人那麼簡單。
既沒有死,自然不能任由他留在荒郊野外,帶回來是肯定的。
可是現在要任由他這麼不死不活著嗎?
齊韻兒眉心微蹙,猶豫再三,還是探向他的脈門,一縷神識悄悄潛入,順著脈搏一路到了心脈的位置。
那裡漆黑一團,什麼都看不清,冒然之下,齊韻兒也不敢強行探進,神識一轉又來到了識海的位置。
“嘶!”
齊韻兒觸電一般鬆開許良的手腕,睜開的眼中滿是驚詫。
他的識海中怎麼會有一隻大蟲子!
隻聽說過腦子進水了,還是第一次瞧見腦子長蟲了!
齊韻兒深吸一口氣,剛剛驚鴻一瞥,她隻注意到那是一隻通體淺金色的甲蟲,背有雙翼,靜靜的臥在那狹小混沌的空間中,好似還在沉睡。
即便還在睡著,齊韻兒也已經感受到了蟲子身上蘊含的氣勢,說來有些好笑,小小一隻蟲子竟然身具王者之氣,傲然霸道,震懾人心。
這是,蠱蟲?
結合兩個魔修的身份,齊韻兒隻能這麼想,不然許良不可能平白無故真的腦袋長蟲吧!
一拍腦門,齊韻兒終於想起來,她還有兩個“人”沒有處理。
這次狩獵她的損耗也不小,回來以後忙著打坐恢複,又急著檢查許良的情況,一通忙下來,竟忘了還有兩個神魂還在手裡呢。
沒有將百裡兄妹的神魂交出來,也是因為她還有很多疑問不解,不想將神魂拱手讓人。
好在林衍清隻以為兩個魔修是魂飛魄散,並沒有考慮到他們神魂被擒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