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於齊韻兒,她知曉這些信息後,依舊是一頭霧水,滿腦亂麻。
在她與男童交流的時候,天色漸漸暗下來,溫度瞬時冷了下來,齊韻兒身上單薄的法衣失去了靈力的支持不過是一層布料,難以抵禦寒冷。
她掀開衣袖,看了眼手臂上久違的出現一層雞皮疙瘩,自嘲地笑了笑。
沒有靈力的加持,修士還真不比凡人強多少。而且,和白日的烈陽一樣,這份寒冷也不同於一般的涼意。
男童同樣抖了抖身體,他看了齊韻兒一眼,轉身爬回床上,抱著一條灰撲撲的毯子,舉到齊韻兒麵前。
齊韻兒下意識的接過,那毯子應該是某種獸皮做成的,其貌不揚但入手柔軟,十分厚實。
男童的善意讓她心中一暖,齊韻兒乾脆牽著他的手坐到床上去,用毛毯裹住兩個人。男童瘦小,雖然毯子不大,靠在一起也能勉強裹住兩個人。
而男童卻對這種親近有明顯的抗拒,他身子一僵,忽地掀開毯子跳下床,在齊韻兒疑惑的眼神中,囁喏著道:“我,我不需要……”
“你不冷嗎?”齊韻兒還以為他是因為和異性接近而害羞了,笑了笑道,“我隻覺得靠在一起更暖和些。你要是不習慣就算了,你是這裡的主人,哪有我搶了主人的東西自己蓋的道理。”
說著,她打算將毯子還回去。怎麼說自己也是個修士,凍一凍也無事,總不能眼看著個幼童挨凍吧。
誰知那男童竟退後一步,揮著手道:“不,我不是這個意思……”
那是什麼意思?齊韻兒停下,耐心的等著男童接下來的話。
咬了咬唇,男孩撩起衣袖,一條彎曲狹長的傷疤正印在他左臂之上,猙獰而詭異。
疤痕已然愈合,但結合它的位置與寬度,也能想象出男孩遭遇了多麼恐怖的事情。
“這是,荒獸留下的……”男童聲音轉下,又鼓足勇氣,“村裡人,他們,他們都不願靠近我……”
荒獸凶殘,以人為食,所有被其咬傷的人,即便救了回來,也很快會失去神誌,變成瘋子,成為唯恐避之不及的存在。
“他們說,我最多還有一個月,就會發瘋,就會死掉……”所以受凍也不算什麼。
不到十歲的年紀,正是生命最鮮活的時光,卻已經要麵對死亡了。
齊韻兒看著男孩平靜的訴說著自己的命運,麵對死亡,成熟得完全不像個孩童。
她一時心思複雜。
“你要是神侍,就好了。”男童小聲道,“隻有神侍,神靈大人,才能救我。”
齊韻兒恍然,怪不得他看到自己時會突然那麼激動,誰不想活下去呢?即便是在如此困苦的地方,也總是對未來抱有著希望的。
可惜,齊韻兒對此無能為力。若是還有靈力,她或許可以幫忙查探一下所謂的荒獸是什麼,但現在她可一點都不想麵對這種未知的可怕之物。
周圍的溫度越來越低,破爛的石屋縫隙處鑽進縷縷寒風。
齊韻兒將這些雜思感慨放置一旁,展開毛毯整個披在男童身上,嚴肅道:“既然還有一個月就不能放棄,說不定那位神靈大人會出現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