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殘忍而理智的行為。
男童好像從這聲歎息裡聽出了什麼什麼,忽地幽幽道:“我爹爹,是為了保護村裡人而死的。”
“什麼?”齊韻兒一愣,不知裡麵還有內幕。
“那日一隻變異荒獸入侵村子,殺了好幾個人,是爹爹,爹爹砍傷了它,自己也受了傷,還強撐著把它引走……”
閻憶眼眶通紅,斷斷續續的講述了完整的經過。
他的父親是村子裡最強壯的勇士,捕獵荒獸常常能分到很多獸肉,家裡又隻剩他們爺倆,吃用不多,還救濟過村中的老弱。
閻憶失去父親,他原本身體就不好,造此噩耗更是大病一場,幾乎下不了床。
可爹爹屍骨未寒之際,閻憶作為僅剩的骨血,病中卻被逼著參與捕獵,受傷之後又被趕出了自己的屋子,被孤立起來,像乞丐一樣靠著施舍維持生存,等待死亡。
齊韻兒徹底無語了。不錯,修真界是很殘酷的,修士間冷漠而自私,即便再親近的關係也要保持一份理智,有所隱藏。可這裡,到底是什麼樣的環境,才讓村民們如此對待一個毫無反抗之力的孩子,甚至是救命恩人的孩子。
這不是自私,是惡毒,惡毒到幾乎失去了人性。
“你恨他們嗎?”齊韻兒突然道。
恨?
閻憶聽到這個字,像是被觸及了心中的某根線,陡然一怔。半響,他點點頭又輕輕的搖了搖,“恨又能如何?或許,我還應該感謝他們,至少他們沒有將我扔在荒野之上,將我帶了回來,還留下了傷藥,讓我得已存活。”
他稚嫩的聲音充滿了與年齡不相符的悲涼與無奈。
屋內靜了下來,屋外卻傳來了動靜。
咣當一聲,像是什麼重物落地,伴隨著一個急切的女聲壓著嗓子道:“你這是什麼?這些是給他的……”
“閉上你的嘴!”男聲不耐煩的打斷了她,“一個半死不活的小兔崽子,能吃多少?”
“可是……”
男子嘖了一聲,“得了,大不了分你些,總行了吧?”
反對的女聲漸漸弱了下來,一陣淅淅索索的聲音後,又聽她嘟囔著抱怨道:“這也太少了……”
“愛要不要!不要就給老子拿過來!”
兩人爭執間,門突然開了。
開門的是齊韻兒,而那一男一女能看見的,隻有呆立在齊韻兒身後的閻憶。
男孩靜靜地看著眼前發生的一切,無喜無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