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光瑤又道:“還躲?那邊沒什麼東西,那邊是你的師兄。你真的是追著阿淩找到這兒來的嗎?”
江澄咆哮道:“不然呢?!我還能是找誰?!”
藍曦臣道:“不要回答他!”
金光瑤慣會花言巧語,隻要江澄一開始和他對話,就會被他轉移注意力,不由自主被牽動情緒。金光瑤道:“好吧,魏先生,你看到了嗎?你師弟既不是來找你的,連看都不想看你一眼。”
魏無羨笑道:“你這話就奇怪了金宗主。江宗主對我這個態度又不是第一天了。”
聞言,江澄的嘴角一陣輕微的扭曲,握著紫電的手背青筋凸起。
金光瑤卻又轉向江澄,長籲短歎道:“江宗主,做你的師兄,可真不容易啊。”
聽金光瑤一直把話題往他身上引,魏無羨越發警惕起來。
金光瑤全然不理江澄有沒有在聽他說話,自顧自笑眯眯地說下去:“江宗主,我聽說昨天你在蓮花塢無緣無故內大鬨一場,拿著一把劍到處跑,逢人就叫人拔啊。”
江澄的表情瞬間變得無比恐怖。
魏無羨則突然從藍忘機懷裡坐起,心跳也猛地一頓。
他心中有個聲音道:“我的佩劍?是說隨便?隨便我不是扔溫寧那兒了嗎?不對,昨天到今天確實沒有見他拿著……怎麼落到江澄手裡了?!江澄為什麼要彆人去拔劍?!他自己拔過了沒?”
正精神緊繃,藍忘機伸手在他背脊上撫摸了兩下,魏無羨這才回過神來。那兩下像是撫順了他的情緒,使得他稍稍平靜了些。
金光瑤眼放精光,道:“我還聽說誰都拔不出來那把劍,但是你自己卻□□了。這可奇了怪了,我十分好奇,能不能請你為我解惑,這是怎麼回事呢?”
江澄將紫電和三毒一齊召出,怒道:“廢話少說!”
金光瑤揚聲道:“好,這是廢話,我不說了。那我們說點彆的。江宗主,你可真了不起,最年輕的家主,以一人之力重建雲夢江氏,我等佩服。不過我記得你從前從來比什麼都比不過魏先生的,能否請教一下你是如何在射日之征後便逆襲的?是不是吃了什麼金丹妙藥啊!”
“金丹”二字,他說的清晰銳利無比。江澄的五官幾乎都要錯位了,紫電也綻出危險的白光,心神大亂之下,動作出現了一絲破綻。
金光瑤等得就是這一刻的破綻,甩出暗藏多時的琴弦。江澄立即回神迎擊,紫電和琴弦纏到了一起,金光瑤感覺手心一麻,立即撤手。然而,他隨即輕笑一聲,左手揮出另一條琴弦,朝魏無羨和藍忘機那邊襲去!
江澄瞳孔猛地縮成一點,劈手轉了紫電的方向,去截那根琴弦。金光瑤趁機抽出一直纏在他腰間的佩劍,刺向江澄心口!
金淩失聲道:“舅舅!”
江澄麵色鐵青地捂住了胸口。
鮮血從他指縫間湧出,迅速將胸前衣物浸成了一片紫黑之色。紫電截住了那道琴弦之後,瞬間化回了那枚銀色指環,套回他手上。當主人失血過多或身受重傷的時候,靈器都是會自覺恢複耗損最低的形態的。
金光瑤從袖中取出一條手帕,將他的軟劍擦淨,纏回腰間。地上蘭陵金氏的修士們三三兩兩爬起。蘇涉也冒著大雨從外頭回來,那條黑鬃靈犬竟是個沒半點骨氣的,見有人撐腰就悍勇無比,見勢不好打不過就立即逃跑,並且跑得比誰都快,又沒讓他逮住,臉色恨恨。金光瑤掃了這些屬下一眼,搖了搖頭。
金淩早已衝過去扶住了江澄,藍曦臣道:“不可亂動,扶他慢慢坐好。”
雖說受了當胸一劍,但江澄也不至於就沒命了,隻是暫時不宜動彈、不便強動靈力而已。他不喜歡被人扶,對金淩道:“快滾。”
金淩知道他還在氣自己亂跑,自覺理虧,不敢頂撞,不假思索地對藍忘機道:“含光君,還有蒲團嗎?”
原先他們坐的四個蒲團都是藍忘機找來的,可這大殿裡總共也隻有四個。沉默片刻,藍忘機站了起來,把他坐的那個推到了一旁。
金淩忙道:“謝謝!不用了,我還是把我自己的……”
藍忘機道:“不必。”
說完便在魏無羨身邊坐了下來,兩個人坐在同一隻蒲團上,竟然也不怎麼擠。
位置都給他騰出來了,金淩便拖著江澄坐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