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羨魚錯愕地看著他,難得有些驚慌,她麵色大變,匆忙地攏緊了衣服。
瘋了嗎??
上次他脫她衣服還能說是替她擦藥,情有可原,這一次又是在做什麼?
玉龍瑤的眼神讓她渾身發毛,下一秒,玉龍瑤翹起薄軟的唇角,笑了笑。
她身上的衣裙陡然碎成了片片,再也遮擋不住姣好白皙的身軀,和身上星星點點的紅痕。
金羨魚仿佛僵硬了,保持著一個雙手抱胸的護衛的姿勢。
她的麵色迅速燒了起來,咬唇抵抗著玉龍瑤肆無忌憚的打量。
雪膩酥勻的前胸、後背、心房位置齧咬的痕跡尤為明顯。星星點點如紅梅落雪,腰腹、腳踝,以至於大腿。
玉龍瑤伸手按住她的手腕,一寸一寸巡睃著她的身體。
金羨魚又羞又急:“你放開我!”
玉龍瑤輕聲道:“好。”
在金羨魚鬆了口氣的同時,忽地將她一個打橫抱起。
金羨魚錯愕地看著他。
玉龍瑤烏發披肩,唇染笑意道:“帶你去洗漱一番。”
說罷,便平靜地捏了個法訣,將金羨魚丟進了浴桶裡。
嘩啦——濺起好高的水花,可謂毫無憐香惜玉之意。
他自己也擠了進去,烏發濕漉漉地貼在頰側,頗有一番惹人愛憐的意味,倘若忽略他手上動作的話。
撩起少女烏黑的秀發,去搓洗她脖頸間的吻痕。
玉龍瑤拇指的動作幅度極大,不偏不倚,指腹正好停留在她大動脈的位置。
“這裡。”玉龍瑤道。
然後是大椎穴、魂門、中樞、氣海……
他抬起眼笑道:“還有這裡,這也是蚊蟲叮咬的嗎?”
每一處停留皆為人體命門,稍有不慎,即可置她於死地。
金羨魚強撐起精神,大言不慚道:“是。”
玉龍瑤好像知曉金羨魚的緊張,指腹略作流連,便開始搓洗她身上其餘大大小小的吻痕。
吻痕哪裡是能輕而易舉就搓洗下來的?
金羨魚全身上下火辣辣得疼。若非她橫練功夫小有所成,她甚至錯覺玉龍瑤能搓出血來。
玉龍瑤的目光平靜地在金羨魚身上巡睃了一遍又一遍。
這感覺很是奇妙,玉龍瑤眼底甚至微浮現出一抹詫異和困惑來。
他第一次覺得謝扶危的吻痕惡心,或者說,謝扶危這個人惡心。
任憑金羨魚如何反抗,玉龍瑤隻是微微一笑,不與之多言,一遍一遍地搓洗和換水。
他溫暖的兩條胳膊,環繞著她的肩膀,低垂著眼含住了她的上唇,親了一下,動作幅度很是輕柔,唇瓣卻是冷的。
玉龍瑤這個時候竟然還在笑:“未曾想,小魚兒你竟有如此魅力,竟然能引動謝扶危為你神魂顛倒,舍得下顏麵自尊與你偷情。”
金羨魚愣了一下,麵色霎時間冷了下來。
她放下了抱胸的手,坦蕩相對:“那也好過你這個斷袖之癖。”
玉龍瑤彎了彎唇角:“這麼說,我們夫妻二人還真是天生一對。”
金羨魚冷笑說:“怎麼?被我捷足先登了你嫉妒了?可惜洞真仙君並沒有上男人的嗜好。”
玉龍瑤道:“的確是嫉妒。”
他這麼坦蕩,倒令金羨魚微微一愣。
玉龍瑤這個人簡直和“嫉妒”這件事八竿子都打不著一起。他們是風馬牛不相及,各自獨立的存在。
她站起身,將自己的身體在玉龍瑤麵前儘數展現。
這仿佛是一個宣告,宣告這副身體屬於她,合該由她來支配。
“你讓開,我要睡了。”
玉龍瑤讓開了半步,一直到金羨魚走向床榻,依然能感覺到那停留在她頸後的目光。
玉龍瑤沒有跟上來,也沒有與她同榻而眠。
金羨魚一點兒都不意外,她一如往常般梳洗描眉,坐在梳妝鏡前,她忍不住深吸一口氣。
演了這麼多天的戲,能不能成功跑路端看今日放手一搏。
到底是緊張折騰來折騰去,塗塗抹抹又洗了個乾乾淨淨。
鏡子裡的少女,一張清水出芙蓉的臉蛋,兩彎眉毛又黑又弄,臉上清水未乾,一粒一粒的像是珍珠,又像是帶露的荷花。
對著鏡子端詳了半天,那一瞬間,她仿佛聽到了自己節操破碎的聲音。
換了件寬大的白衣裳,金羨魚照常出了門,她在天星漏玉女峰前等著謝扶危。
玉女峰的山勢不算陡峭,謝扶危委折而上。
林泉岩流,山色朗潤,鬆柏百餘章,遮天蔽日,更顯蒼翠欲滴,幽深清寂。
順著落滿了鬆果的小徑一路向前,撥開垂蘿,繞過古木,地勢豁然開朗,隻見飛瀑如匹練般從巨岩間直墜,落入一方深潭,如貫珠濺玉,銀河倒懸。
不遠處更有一方深如藥臼的圓窪,積水紺碧。
一白衣少女跪坐在磐石前,蘭草芳澤間。
一頭烏發如瀑般宣泄而下,比之眼前的飛瀑更為玉潤。
秀頸半側,她在梳頭,五指作梳篦,攏入秀發間,聽得動靜,金羨魚抬起眼,眼裡閃動著驚喜的笑意:“你來了?”
望見這一幕,謝扶危的內心忽然變得極為安寧。
“嗯。”
他邁步上前,垂眸埋入她胸口時,卻被金羨魚一把推開了。
謝扶危不解其意地沉默望著她。
金羨魚捋起他頰側的霜發,指腹描摹他秀美的輪廓,他吐息冰冷,略顯遲鈍地攥住了她的指腹,攥得緊緊的。
金羨魚往後倒退了三兩步,解開了衣衫。
謝扶危忽然就移不開了視線,眼珠動了一下,漸漸染上霜白。
衣衫中的身子纖娜白皙,在他的注視下更泛起輕汗微粉。
少女麵色暈紅,一雙俊俏含情眼,秋波玉溜,含睇微笑,玉腕一轉,忽地掣出一把錯金刀來,她的笑容比蜜還甜上百倍。
將刀塞入了謝扶危手中,朱唇輕啟,咳唾珠玉。
“替我殺了玉龍瑤,我就是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