弄花雨咬了咬唇。
剛剛分明是她心情不好,有意發問讓他難堪!
可金羨魚卻一副渾不在意的模樣,解開了芥子囊,倒出了一把糖豆出來。
她芥子囊裡常備著點兒糖豆之類的小零食,女孩子平常都喜歡吃零嘴,這還是她逃跑的時候在路上買的,一路上給周玉和衛寒宵都分了點兒,沒想到周萌妹喜歡得不得了,一直纏著她要。
甜蜜的滋味在舌尖漾開,金羨魚也忍不住帶了點兒女孩子快活的笑,少女嘎吱嘎吱咬著糖豆,兩雙眼睛彎彎得像月牙兒,滿足地眯了起來。
她的姿態看起來是如此隨意自然,絕無勾引的意思。
弄花雨的心跳,卻好像隨著她嚼糖豆的聲音砰砰作響。
金羨魚給人的感覺,是常帶著笑,隨意、自然,又有些少女的明朗迷人。她常穿袍袖翩翩的白衣,力求舒適,不求修身,可這寬鬆慵懶的穿著,反倒襯得她更為窈窕。
弄花雨精致的臉蛋上飛快地掠過了一抹扭曲、厭惡之意。
他已經忍無可忍了。
“姐姐。”少年歪著腦袋,臉上梨渦淺淺的,“姐姐能陪我四處走走嗎,我想與姐姐說些心裡話。”
金羨魚倏地坐直了身子,彎了彎唇角,“好啊。”
她……同意了?
弄花雨茫然地睜大了眼,竟有些又驚又喜。
“姐姐!”遠離人群的空地前,少年忽然轉身一把抱住了金羨魚,軟軟的烏發蹭著少女的胸口,喃喃地說,“我真的很喜歡姐姐。”
“姐姐,你與我在一起好不好。”
少年麵色因興奮而潮紅,用儘力氣貼近了這具心心念念已久的,柔軟的、芳香的□□,幾乎在這一瞬間要迷醉了。
誰能想到前幾天的蠱毒竟然對她不起作用,那麼這一次,她會推開他嗎?
恍惚中一隻冷冰冰的玉手緩緩、緩緩摩挲著他柔軟的烏發,撫弄過他的太陽穴。
弄花雨劇烈地顫抖起來,雙手急切地摩挲著少女柔軟的肢體。
下一秒,他被推開。
弄花雨一個趔趄,狼狽地跌坐在地。
少年眼眶微紅,鼻音軟糯糯的:“姐姐……”
話音未落,幾道金光忽地自金羨魚袖中躥出,如小蛇一般繞著他的手腕、腋下、腰腹、小腿將他牢牢地綁縛。
弄花雨麵色遽然一變,怵然一驚。
他勉強地揚起了個驚惶如幼鹿般的笑容:“姐、姐?你這是在做什麼?”
他魅力值幾乎全在了容貌上,肌膚吹彈可破,與尋常修士大為不同。
金羨魚百無聊賴地隨手運勁,金光深深陷入他白嫩的肌膚,立時便壓出了瓣瓣紅痕來。
弄花雨越是掙紮,就勒得越緊。
他見狀倒也不再掙紮了,又擺出了一副楚楚可憐的姿態。
那道纖白的身影,腳步輕盈地朝他挨近了,意料之內的疼痛卻並未襲來。
少女蹲下身,彎了彎唇角,掀開了他的褲腳。
沁涼的掌心有一些沒一下地撫摸著少年光潔白皙的小腿。
這一雙小腿簡直比女孩子還有纖細柔軟,腳踝窄窄的,小小的,顯露出少年這個時期獨有的脆弱感來。
弄花雨眼神又迷茫了,眼裡濕漉漉的,一迭聲地喊著“姐姐”。
“姐姐!”
“梅姐姐!!”他叫得越來越大聲。
他像是落在了她掌心的雛鳥,渾身戰栗,哆哆嗦嗦,身子再也堅持不住,往後仰倒。
可即便這樣,金羨魚也一副置身事外的神情,漫不經心地像是在招貓逗狗,雙眼依然冷澈明晰。
殺?
不殺?
在此地殺了他,她絕難全身而退,她相信能把白蘋香逼迫到那等地步,弄花雨還有底牌沒有亮出來。
不行,金羨魚心中深吸了口氣,不能冒失,還是按照原計劃走,打壓他,摧毀他。
“看起來這麼天真,私下裡卻這麼放浪?”少女勾起唇角。
弄花雨緊緊地盯著金羨魚,少女這漠不關心的冷嘲熱諷,令他忍不住縮成了一團,渾身顫抖得更厲害,肌膚也隨之泛上了淡淡的輕粉,眼裡波光幾乎快要滿溢出來。
少年漂亮的眼睛裡閃過了洶湧的,反客為主的欲望,櫻唇親啟,軟著聲兒喊:“姐姐,幫、幫我解開好不好?讓我抱一抱,抱一抱你!”
少女忽然抿唇一笑,放下了他的褲腳,一雙眼秋波玉溜:“不好意思啊,你這麼臟也想碰我?”
弄花雨一怔,渾身如墜冰窖,麵色登時變得極為難看。
她好像失去了興趣,放下他褲腳之後,便轉身離去了。
獨留弄花雨被綁縛在原地,腦中的想法幾乎是潰散的。
金光斷裂,他重獲了自由。
弄花雨怔怔地摸上了自己的唇,唇瓣滾燙,心頭亂跳。
他似乎還能記起少女虎口上有些粗糙的劍繭,發間的幽香,柔軟的身軀。
弄花雨臉上發熱,身子發軟,又驚又羞,又期待又想望那張冷淡的臉泛紅、啜泣的模樣。
綁縛他的金光明明斷裂了,他身體卻好像套上了無形的繩索,那一頭連接著金羨魚的掌心。
他的膝蓋軟了,透出淡淡的珊瑚粉來,弄花雨咬著唇好不容易扶著樹乾站起身,一步一步回到了營地。
走到一半,他似有所覺地扭頭望去,隱約間似乎察覺到了一抹目光。
可一眨眼的功夫,這抹注視就消散了,仿佛隻是他的錯覺。
不遠處的一株鬆樹下。
一道身影靜靜地盤坐在樹下,一動不動,悄無聲息,久到近乎凝固。
他已經坐了很久了,否則也不會機緣巧合撞上這一幕。至少自晨光熹微之時,他就已經橫琴膝上,靜坐在此地。眼睫落了晨霧,被日光一曬,暈作融融的水漬。
他實在太靜了,靜到樹梢上停歇的麻雀、山鶯都好奇地飛旋下來,睜著好奇的滴溜溜的眼睛,並不懼怕,親昵地啄咬著他的指尖。
未知的虛空中閃爍著一行血紅的大字。
【鳳城寒心情值-40】
少女略顯冷淡的,嘲諷的嗓音依然回蕩在耳畔。
“看起來這麼天真,私下裡卻這麼放浪?”
金羨魚的嗓音是冷淡的,像是冰澗淬洗過的寶劍,說出口的話卻帶著股說不出的倦慵輕佻。
鳳城寒垂下眼,修長的骨節不時蕩過微小的顫音,琴弦深深勒入指腹卻恍若未覺。
因為他發覺,這好像是他第一次認識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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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去之後,金羨魚洗了三遍手,望著水流自指尖淌過,忍不住歎了口氣。
雖說是她自己製定的計劃,但實施起來還是略有點兒羞恥和壓力山大??
天知道剛剛撫摸弄花雨小腿的時候她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晃了晃腦袋,甩掉了這些亂七八糟的想法,金羨魚繼續洗洗刷刷的時候,麵前忽然罩下了一片淡色的陰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