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第 46 章(1 / 2)

接下來金羨魚不再說話, 她以風卷殘雲般的速度迅速結束了這頓飯。

這一幕在百年前曾頻繁上演。

她與玉龍瑤仿佛是世人眼中再標準、再完美不過的夫妻,一起興致勃勃地談論著什麼,然後突然間齊齊失聲, 沒了話頭。

之前談得熱火朝天好像也隻是在寒暄和客套。

他們像約定好了一樣,不再說話, 各自忙各自的。

金羨魚站起身正準備去洗碗。

玉龍瑤站起身, 忽道:“我來吧。”

金羨魚看了他一眼,也沒和他客氣。回到屋裡後腦, 她揉了揉肚子, 飛快地又衝了個戰鬥澡。

她以為自己會睡不著,但想通了之後,拋卻了一樁心事, 竟然一覺睡得極為踏實。

第二天起來的時候,玉龍瑤也都將早飯準備好了, 一切都安排得妥妥當當, 除了不讓她出門。

金羨魚試探性地走到門口,果不其然被玉龍瑤驅使的鬼怪們禮貌地“請”了回去。

她自討了個沒趣, 順從地回到了屋裡繼續看話本, 囫圇吞棗地翻完了兩本, 就趴在桌子上睡著了。

迷迷糊糊中,好像有個視線落在了她的臉上。

她一睜開眼看到了謝扶危, 他安靜極了, 趺坐在她身側, 不知道靜靜地看了她多久。

她恍然記起,今天應該是謝扶危“侍寢”的日子。

金羨魚一時躊躇,也不知道應該做些什麼,目光剛好瞥見了桌上還沒看完的話本, 就邀請他一起來看。

“要一起看嗎?”

謝扶危眼睫微顫,“嗯”了一聲。

“你自己搬凳子。”

謝扶危聽從了。

話本上的字句像是無意義的符號,倒映在他水銀般冷清的眸子裡。

他一個字都看不進去,隻隱約覺得金羨魚的頭發很香。

他湊近了點兒,又細細聞了聞,隱約中又聞到了些淡淡的芳香。

似乎是女孩子獨有的味道。

為什麼會這麼香。

金羨魚好像說了點兒什麼,他沒有聽清。

扶危的身軀也像蛇一樣冰冰涼涼的,金羨魚被他抱著舉起來,坐在大腿上,他銀色的長發如蜿蜒的小河在她腿上流淌,沁涼得令人渾身舒爽。

他神情看起來很專注,她抬起頭能看到他的下頷,蒼白的脖頸間微微突起的喉結。

他看著纖細勁瘦,但胸膛卻足夠寬闊,金羨魚乾脆就把他當成了個大型的降溫抱枕,一邊看話本,一邊無意識地搓揉摩挲幾下。

就像大學的時候她總忍不住摸自己室友大腿一樣。

一下又一下,摸得謝扶危冰冷的吐息有了隱約的波動,心口仿佛被什麼東西填滿了,幾乎快要滿溢出來。

她教會他滿腔的繾綣柔情,和金羨魚待在一起,他心底很柔軟,像是空山鳥語,深潭的落花。

……謝扶危的手感隻能說很不錯。

金羨魚心不在焉地想。

那張完美無缺憾的臉,恰到好處的低溫,簡直就像是個做工完美的充—氣娃娃。

金羨魚幾乎是以賞玩的態度,以主體的身份凝視著他,把玩著他,抓起他沁涼的長發,握在掌心。

又戳戳他猙獰的胸肌,罩袍下勁瘦的腰身。

這感覺有點兒像那種乙女遊戲的戳戳樂。

當她換了個思維方式看待這一切的時候,從來沒有這麼輕鬆高興過。

在她胡亂捋了兩三下之後,謝扶危的呼吸再度亂了,他的呼吸本來就清淺,許是因為身為大殺器,一舉一動都要儘量淡漠。

這一瞬的紊亂幾乎難以察覺。

他垂下眼側過臉來親吻她的鼻子。

鼻子的弧度很好看。

唇瓣也很好看。

謝扶危其實並不在乎容貌,哪怕她容貌平平,他也能找出許許多多好看的地方。

她伸手摁住他額頭,輕輕將他抵了回去,動作不耐煩地像是在拍打一條過分黏人的狗。

隻是單純的肌膚接觸,就好像燎起了大火,他一個激靈,倒在了地上,銀發鋪散開,如同月光下銀光閃閃的溪流。

那雙銀色的瞳孔,仿佛也泛著點兒淡淡粉。

反應有

這麼劇烈嗎?

這副任君采擷的模樣,金羨魚張了張嘴,試探性地順著他腳踝摸上去。

指尖才接觸到他的腳踝,謝扶危忽然劇烈地顫抖起來。

敏—感—點竟然是腳踝!

她怔了足足半拍,吃了一驚。

她遲疑地捧起他那蒼白的雙足,比劃了一下。

很大,比她手掌還大。

可看著又極為秀氣,足尖有些窄,光滑得像是豆腐,骨肉勻停,瘦中有力。

她其實不是戀—足—癖,對男人女人的腳都興致缺缺。

她突然想到了西門慶把玩潘金蓮那雙金蓮小腳時的一幕。

古人對三寸金蓮有種幾乎畸形、狂熱的追捧。

一定要瘦、小、窄、翹、輕、勻、整、潔、白。

謝扶危微微痙攣的模樣,讓她忽然升騰起了個古怪的錯覺。

原來凝視男性是這樣的感受啊,像把玩一件精美的藝術品。她占據絕對的主動和自由。

如果謝扶危有蛇尾的話,罩袍下晶瑩的蛇尾定然已纏了上來,欲要與她交—尾。

可她卻占據絕對的主動,施舍或者拒絕。

“你不應該連同玉龍瑤那麼做。”金羨魚臉色有點兒紅,喃喃地替謝扶危拉下了罩袍,遮住了腳踝。

她輕快地一個躍身從地上跳起來。

他們兩個既然沒將她視作一個完整的人,那她也沒必要賦予他們獨立的人格。

謝扶危的雙眼短暫地失去了焦距,蜷縮著身子顫抖了好一會兒這才回過神來。

金羨魚卻早就整身洗了個手,又坐回桌前看話本了。

真有點兒像裡那種被用完就丟的破布娃娃。

她胡思亂想道。

破布娃娃·謝扶危,垂著眼自己從地上直起身子,纖長的眼睫濾去了眼底的所思所想。

他實在太沉默了,哪怕腦子裡已經翻天覆地,絕大部分時候都一言不發。

他自覺地又重新摟住了金羨魚。

因為謝扶危的身子實在冰冰涼涼又柔軟,抱著不硌手,金羨魚也沒抗拒。

她不置一詞。

扶危能隱約感受到金羨魚對自己似乎有些不滿,他不知道這不滿究竟從何而起。他渴望靜靜地與她相擁,溫存。

她的肌膚好像擁有魔力一般,他不自覺垂下眼去撫摸她的肌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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