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嘴上說著試不試能殺了玉龍瑤, 金羨魚行動卻十分謹慎,並不張揚。
一路上揀著隱蔽的林間小道,展開身法, 兔起鶻落。
自然是沒有去南邊。
她不知道玉龍瑤有沒有摸清楚鳳城寒的謀劃, 保險起見,一逕往西而去。
這一路上,金羨魚精神高度敏銳,不敢有任何鬆懈, 大腦一遍又一遍地高強度演練, 如果她碰上玉龍瑤她應該該如何去做。
但凡四周一點輕微的異動,她足可使她成為驚弓之鳥。
清晨林間的薄霧還未散去, 越往叢林深處走,霧氣愈發濃鬱。道路兩旁的霧氣合攏聚散,身邊的景致也漸漸有了微小的變化,尋常人忙於逃命, 不一定會注意到林木的繁茂稀疏,山石的東南方位, 天地間的陰陽變化。
可金羨魚注意到了。
她腳步一頓, 心裡歎了口氣,極其冷靜握緊了袖中僅剩的另一把短劍。
來了。
某種意義是哪個來說, 玉龍瑤簡直就像是陰魂不散的跟屁蟲。
一道頎長的身影自霧氣間浮現, 袖口、衣擺、牛皮長靴、沾了些清晨的露汽。
玉龍瑤緩緩自薄霧中走出。
他翹起薄軟的唇角, 定睛望向金羨魚, 微微一笑道:“小魚兒,好久不見。”
他發間落了些晨霧,愈發顯得發如烏漆,目若點漆, 唇紅齒白。簡直就像是電影中反派boss該氣定神閒,不緊不慢地最後出場。
如果遇到玉龍瑤她應該怎麼做?在這一刻,她反複在腦海裡告誡自己,硬碰硬,不過是以卵擊石的下下之策。
她應該示弱。
心驚膽戰的少女,機關算儘,費儘全力,卻還是踏上了絕路,一時間精疲力竭,如驚弓之鳥般不管不顧地衝了上去,雙掌拍出!
她這一路上受到了十足的驚嚇,拍擊出去的掌風也顯得如此不堪一擊。
玉龍瑤麵色淡淡,幾乎是不費吹灰之力的接下了這一掌,繞後一步,反剪住了金羨魚的雙手。
他微微低下眼,打量著她。
她唇瓣皸裂,麵色蒼白,冷汗涔涔,發絲黏連著鮮血土塊,一副狼狽不堪的模樣,隻是容色依然殊麗。
金羨魚虛弱冷淡地看了他一眼,冷嘲熱諷道:“這也是你的謀劃嗎?”
玉龍瑤避而不談,抬起手幫她揩去了臉上的血跡,柔聲說,“小魚兒,我們回家。”
回到,隻有他們兩人,再無第三者插足的“家”。
……
不知不覺間,又到了周一。
當初他定下的日期竟然被他以紅筆圈注了起來。
而他是什麼時候乾的這種事,他竟然記不得了,或許是有意回避,不去記憶。
半個時辰前。
神識從麻雀身上脫出回歸本體,玉龍瑤收回視線,不再作他想。
謝扶危與鳳城寒鷸蚌相爭,他坐享其成,
先去洗了個澡,換了身乾淨的衣服,烏發披散在腦後,推門走了出去。
玉龍瑤今日打算與金羨魚行夫妻之實。
曾經不以為然,權把這當成夫妻之間的任務,如今欲想卻成燎原之勢,這幾個日日夜夜裡,他不知夢到了金羨魚幾次。
玉龍瑤並沒有意識到在想到這件事的時候,他的心情有多好,好的足以在瞬間忽略不計鳳城寒帶給他的那點淡淡不悅。
他撫—摸著金羨魚的腰肢,垂下眼睫凝望著她。
像是在凝望著一件包裝精美,等待他親手拆封的禮物。
玉龍瑤的視線平靜地落在她後頸上,完美地詮釋了什麼叫如芒在背。恍惚間金羨魚有種被什麼貓科動物瞄準了的錯覺。有句話不是說,不要背對著貓科動物嗎?
金羨魚在心底合了合眼,儘量忽視玉龍瑤視線之露—骨。
接下來……
受驚打擊的少女,烏發披散,顯得狼狽又憔悴,在玉龍瑤靠近時,忽然像發了瘋一般地掙紮起來。
“滾!!你給我滾!彆碰我!!”她聲嘶力竭,瘋狂地揮動四肢,雙腿胡亂地蹬向玉龍瑤。
一腳又一腳,在他黑色長袍下留下了顯著的灰色腳印。這動作對玉龍瑤而言自然如蚍蜉撼樹一般。
這麼多天的囚禁折磨,似乎已經將少女的精神意誌摧毀殆儘。
一陣收效甚微的掙紮之後,金羨魚怔了半晌,深吸了一口氣,還是強打起精神,冷冷地說:“你不能這麼對我。”
玉龍瑤平靜地親吻把玩她的耳垂,“那鳳城寒就能這麼對你嗎?”
不等金羨魚回答,玉龍瑤又道:“還是說謝扶危?”
他彎了彎唇角,退後半步,袖手靜靜地看著她,好像再碰她一下都感到臟汙,“供他們師徒二人聚麀享樂,小魚兒,你到底還有多少裙下之臣?”
“我從來都不知道我這位妻子竟然是如此禍國殃民的美人。”
金羨魚:“你羨慕嗎?是不是嫉妒得快要發狂?”
當著玉龍瑤的麵,她忽然作出了個足可稱之為驚世駭俗的舉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