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架的時候可以不修邊幅, 邋裡邋遢,但晚宴把自己拾掇得乾淨整潔,這是最基本的禮節。
更何況沒有女孩子能拒絕漂亮的裙子, 哪怕是金羨魚也不例外。
“換好了沒有?”李平川站在屋外問道。
“吱呀”一聲, 門被從裡推開, 首先映入眼簾的是一汩銀色的月輝。
李平川略有些失神地望著月下的少女。
她穿著一件銀色雲紋的白紗長裙, 銀線勾勒出漫天的星輝,裙擺如銀河浮動,雪浪泄地。
最重要的是, 少女秀美絕倫的容色未被這雲霧般的薄紗裙衝淡半分。
她烏發直泄腰臀, 冰肌玉骨皎皎難言,月光如霜、花似雪明, 美得像月之魂, 花之魄, 雪之靈。
是一種怒雪驚濤,明月白鷺,妙稟天然的衝和清絕之美。顯得似真似幻,不似塵世中人。
“我覺得有些……太莊重了?”金羨魚不安地摸了摸鬢角, 忐忑地說。
她簡直渾身按捺不住的彆扭。
這、這也太浮誇了!!
哪怕金羨魚她隻以發帶束發,未多加修飾,還是覺得這裙子實在太過誇張。
李平川收回讚歎的視線, 訝笑道:“躲什麼啊, 這多好看呀。”
“我還穿不出你這個效果呢。”
李平川雖然留著乾淨利落的短發, 行事周到,但私底下她卻是個頗具少女心的理想主義者,這會兒眼睛裡直發亮。
她今天也連贏了好幾場,順利晉級, 這個時候心情正好,容光煥發。
又問了其他崆峒弟子,都已經梳洗妥當。
“金師叔,你今日真好看,像月下的仙子!”崆峒小師妹驚歎地睜大眼。
“今日你必定是筵宴中最美的!”
“我看天下第一美人這個稱號遲早花落到小魚頭上。”
一行人圍著她不斷地讚歎,說得金羨魚臉上發燙,有些不知所措。
她們出發的時候,筵宴似乎剛剛開宴。
宴席設在合虛山山頂一汪大澤前,遠遠望去,東南角的燈火已經亮起,水麵燈火浮動,絲竹嫋嫋。
水榭浮廊間錯落地垂以輕紗,在向晚的歌聲中飄動。
剛踏入水榭,金羨魚就感受到幾乎所有的目光都齊齊地落在了她臉上。
少女單是靜靜地站在這兒,眉眼疏淡,都足以使璀璨的燈火為之失色。
一道人影走上前來,替她擋住了四麵八方彙聚而來的視線。
戚由豫一看見她,微微一怔,“金、金道友。你今日很好看。”
他今日也稍作打扮了一番,烏發以青色的發帶係起,眉眼更顯溫潤。
金羨魚感激地笑了笑:“那和上一次比呢?”
戚由豫忽地笑了,他很認真地注視著她:“是……不一樣的好看。”
從眾人的頻頻覷空望過來的目光,就能窺見一二她容色的驚心動魄。
“走罷,”戚由豫怔怔地看了她半晌,這才輕聲道:“我引你們落座。”
語氣輕得仿佛怕驚動了什麼。
這還是金羨魚第一次走在這麼大的宴會裡,耳畔係統提示音接連不斷近乎瘋狂的響起。
【叮——青雲宗喬俊民好感度+30】
【叮——長空派簡振好感度+40】
【叮——】
這麼短短的一截路的功夫,金羨魚瞠目結舌地發現她竟然已經狂刷了500點魅力值。
這場筵宴座位上的排序也頗為講究,分彆有一人席,二人席,和多人席。
單獨一人一席,坐在上首的當然是各宗門的掌門、長老之輩。
剛剛那些好感度都不是最重要的。
金羨魚心裡一緊,目光一眨不眨地留意著采蓮華寺的領頭人,慧明。
這位慧字輩的大師,在采蓮華寺中地位超然,他座下的徒弟了空,就是之前和她在洞庭有過接觸的那一位,也赫然在列。
如果她想救美人師父,則必須要對上這幾位采蓮華寺的大師。
除此之外,上首更分彆坐著三清二子中的“長生子”趙益謙、“清虛子”曾交泰。
天星漏玉氏長老玉追雲,十二洞天的玄靈仙君,蓬萊學宮執教禮部的尹思敬尹先生。
這些都是大仙洲響當當的人物,此刻正莞爾互敘寒溫。
至於“天下美人”之類的爭奪對他們而言更像是小輩之間的打鬨。
而她,則要在他們之間揚名。
“金道友!”一聲呼喊打斷了金羨魚的思緒,金羨魚停下腳步,愕然道:“是你?”
胡小山不知道從哪裡冒了出來,還拽著幾個同伴,他臉色紅得幾乎有些不正常。
熟知他的人都知道他性格直爽、豪放、甚至有些沒心沒肺,而不是像現在這樣,活脫脫就是個忸怩的大姑娘。
“說起來,我還沒介紹過。”胡顯山結結巴巴地道,“我姓胡,胡亂的胡,叫小山,山嶽的山。”
“這是我的朋友們,這位是柴柔,這位是白岐……哦,我還有個朋友,叫魏天涯,但他不在這裡。”
叫柴柔的是個很溫柔的男孩子。
叫白岐的是個穿得一身雪白的少年。
柴柔很溫柔地與她問好,那白衣少年臉色薄紅,有些惱怒的模樣。
“道友好。”
金羨魚點點頭,揚起個友善的笑容:“你們好。”
等到金羨魚走遠了,柴柔忍俊不禁地看向白岐:“你不是說那位金道友生得不合你審美嗎?”
白岐刷地漲紅了臉,低斥道:“彆胡說!”
……
金羨魚坐下之後就開始動筷子。
打了一整天,可想而知她胃裡有多空空蕩蕩。
眼前的炒羊肉、蒸軟羊、炒蟹、烤兔肉、流霞酒、芝麻餅,各色鮮果乾果看得人眼花繚亂。
可惜這個宴會注定不能使她安生,金羨魚剛咬了一口羊排,就看到了個眼熟的身影。
是弄花雨。
他身邊一向不缺追求者,也一向是整個筵宴的焦點。
她一出現,分去了不少風頭,可想而知弄花雨的追求者有多忿忿不平。
“這什麼金氏哪裡有弄道友你生得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