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龍瑤問:“你這是在心我?”
金羨魚一愣,點點說,“如果你這麼認為。”
她說完就上了樓。
他們剛剛做過實驗,最多不能離彼此一裡多遠,大仙洲一裡約為500米。他們之間大概不能超過800米這個範疇。
金羨魚上去之後,獨留玉龍瑤若有所思地站在大堂裡,很久都沒說,直到店小二前來招呼,玉龍瑤這才回過神,很客氣地問:“閣下能否幫忙燙壺熱酒?”
店小二對這個膚白俊秀,舉手投足溫和有禮少年郎君很有好,忙不迭地應了下來。
玉龍瑤要了一壺酒,一碟饅,一碟醃菜,就坐了下來。
他沒喝酒,而是用指尖沾了點兒酒液,在桌麵上了個“魚”字。
他發現自己琢磨不明白金羨魚了。
前金羨魚對他而言是一眼就能看穿小溪,她聰慧對他而言不值一提。
與他相比,她可以說是胸大無腦,美麗花瓶。
可現在他對她耿耿於懷,如鯁在喉。
玉龍瑤很快吃完饅,上樓找金羨魚,好像有什麼東西在催促著,鞭笞著他。
他找到金羨魚時候,金羨魚趴在欄杆上看雪。
離了他,她顯放鬆了很多,眉眼很柔和,唇角勾出點兒笑。
看上去那麼可愛,那麼快樂、舒展。
風雪篩著殘梅,一瓣一瓣落在她裙角、烏發間。
玉龍瑤不是個視覺動物,雖金羨魚是他手把手,按照自己喜好培養出來。
可現在,他隱約覺得金羨魚好像又變得漂亮了不少。
難道,市井間流傳著性—滋潤女人說法是真?
他一手培養出金羨魚,又被謝扶危、鳳城寒染指、滋潤。
他如今像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以冷淡狐疑目光評判著出現在她身前任何人,任何。
玉龍瑤循著金羨魚目光看過去,有一隊鏢師在樓下後院裡喝酒。
他們多多少少都了道域,冬天也不覺冷,單薄布料撐出賁起肌肉,領口得極大,在燈火照耀下,小山一般肌肉泛著蜜色光澤。
這些鏢師一個個黑虎健壯,臉膛被風吹得泛紅,笑聲如打雷一般在陰雲間滾動。
玉龍瑤收回視線,“外麵冷,我送你進屋。”
“你在害怕什麼?”金羨魚目光沒看他,她還在看雪,神情淡淡地說,“我雖葷素不忌,可還沒不挑嘴到這個地步,任何一個路人都能上我。”
“倒是你,什麼時候願意與凡人相提並論了?”
玉龍瑤他一直有些高居人上優越,金羨魚是知道,她意有所指道,“你是覺得自己魅力還不如這些鏢師嗎?”
玉龍瑤心平氣和地說:“你誤會了。”
他帶著奚弄語氣像是在說她自作多情。
她身後是寥遠天際,這讓金羨魚有著無可無不可冷清、厭。
低垂眼睫像蝴蝶,似乎下一秒就要振翅飛往遠。
“你還不值得我去想這些有沒。”玉龍瑤用了點心神,才將自己注意力金羨魚身上移。
金羨魚沒否認,也沒肯,玉龍瑤神識告訴她,他可不是這麼想。
她推,走進了房間,玉龍瑤跟著她進去。
房卻在他麵前閉。
他碰了個閉羹。
玉龍瑤倒也沒勉強,他下樓又重新要了一件房。
就在金羨魚隔壁。
屋裡很冷,玉龍瑤點上燈,摸了摸冷硬得像鐵塊一樣被褥,指尖頓了頓。
以往回到屋裡,屋裡總是點著一盞小燈,蓮瓣燭台燈影落在紗帳上,吊籃裡茉莉花香氣滃,流襲枕簟。被褥總是曬得蓬鬆柔軟,有著陽光味道。
玉龍瑤回過神來,渾不在意地垂眸解外衫,上床。
想到金羨魚剛剛說,他唇角彎了彎,本來是要彎出個譏嘲弧度。
可一下秒,他突想到了在她識海裡見到過衛寒宵。
“……我、我不知道,我一時鬼迷心竅,我不想你離我,我想讓你也看看我……”
“……師祖、師父,為什麼不看看我,我也不是小孩了。”
所以說金羨魚究竟給他們灌了什麼迷魂湯。
玉龍瑤將自己滑進被褥裡,擁著被想。
他不會像衛寒宵那樣,自甘墮落,成為金羨魚後宮之一。
他要占據動,占有她,後酌情拋棄她,以彼之道還之彼身。
可與金羨魚容相比,緊繃得反倒是他。
他能受到金羨魚情緒,抽離、平靜、淡。
玉龍瑤掀被,站起身,走到了不久前金羨魚站立地。
那些鏢師還在喝酒。
一、二、三、四、五。
他目光一一掠過,伸出皙白指尖耐心清點。
一個沒少。
他一顆心這才稍稍安了下來,路過金羨魚臥房時候,玉龍瑤頓了頓,踟躕了半晌。
側附耳在前,細細辨認。
沒有什麼多餘動靜,也沒有什麼曖昧氣息。
“郎君?”店小二不遠處走來,錯愕地望著他。
似乎不敢相信,這個文秀少年郎君作出了什麼。
玉龍瑤整袖站穩,不慌不忙,揚起個微笑,“我夫人便住隔壁,她鮮少外出,我有些擔心她睡不安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