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三四點鐘,周繼國就被凍醒了,身下的炕早就涼透了,沒有褥子隔著,他這體格都有些受不了。
想著早上還有事要乾,他乾脆就摸黑爬起來穿衣服。
看炕上那幾個睡的四仰八叉的人,他心裡恨得不行。不過他到底是男主,善良大度是必不可少的美德,所以出去不大一會兒又進了屋,手裡還捧著柴火,就看他在黑夜裡,小心翼翼的把柴火點上,塞到了炕洞裡,然後哼了一聲,轉身出屋乾正事兒去了。
付磊也早早起來幫著大舅子抓豬裝車等等,等忙完了這些,一看表已經五點多了,進屋怕吵到媳婦和孩子睡覺,他乾脆坐到堂屋小板凳上開始燒火做飯。
等鍋裡的水滾開,他把水瓢裡攪開的糊糊順著鍋邊倒進了大鐵鍋裡,最後還舀了鍋裡的熱水涮了涮瓢,這才拿起鐵勺子在鍋裡攪動了一下。
看了看手表,已經早上六點了,他抬腳就進了小舅子住的西屋。
北方的冬天天亮的很晚,六點了外麵還是一片漆黑,他推開門接著堂屋微弱的燈光,看清了周繼民躺在哪,上去幾巴掌就把人叫醒了。
“乾啥?”周繼民還有些懵,“誰打我?”
“我打的,趕緊起來,跟我喂豬去。”付磊說的有些不耐煩。
他可不是男主,所以他不善良不大度,曾經欺負過他媳婦的人他不欺負回來都不叫男人,現在這幾個小舅子終於落到他手裡了,那隻能說他們倒黴了。
付磊看他還沒起的意思,乾脆伸手上去直接把人從炕上薅了下來。
從腳底板傳來的冰冷讓周繼民徹底的醒了過來,這冰冷也讓他如跳馬猴子一樣,在地上邊跳邊喊,“你他媽的要乾啥,大爺我還睡覺呢。”
付磊直接又伸手,這次他直接拎著周繼民的衣領子,手上一使力,直接把人就給舉高高了。
“你是誰大爺,來,給我說清楚了。”付磊說的咬牙切齒的,他從小就不是個善茬,也就在自己親媽那吃點虧,今個到是有個不長眼的,在自己麵前裝大爺,他要是不好好收拾他,都對不起自己媳婦。
周繼民原本長得就不小,自認為長得膀大腰圓的,一般人都不是他的對手,所以他在外麵才那麼橫,不過今天卻被大姐夫就這麼輕輕鬆鬆拎了起來,讓他驚訝的一時都忘了反抗了。
付磊可不管他驚訝不驚訝,手裡拎著人前後使勁的晃了晃,咬牙切齒的罵道:“老子就他媽煩你這種人,啥能耐沒有還不知道收斂,你真當我給你幾分笑臉你就不知道天高地厚了是吧,告訴你,老子出來混的時候,你他媽還穿開襠褲呢。”
周繼強睡的迷迷糊糊的時候就聽到好像有人在爭吵,他原本不想管,翻個身還想接著睡,從老家出來後他就一路擔心,從他娘到他弟弟,就沒有個真行的,這一路上要不是他時時提醒,估計他們幾個就真的成了盲流了。現在終於是有個落腳地,他那顆懸著的心落到了肚子裡,當然想睡到天荒地老了。
身子翻過去兩秒鐘,他突地把眼睛睜的大大的,然後突兀的從炕上坐起來,看著屋裡隻看到輪廓而且是糾纏到一起的兩個人,心裡這個恨啊。就不能消停一會兒,讓他睡到自然醒嗎。
“姐夫,三哥,你們這是乾啥,有話好說,咱都是一家人,君子動口不動手啊。”他怕被連坐,就算是不樂意也拚死撲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