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震驚地看著赤鬆流:“原來您的夢想是這樣嗎?”
赤鬆流理所當然地說:“對啊,我沒上過學!偶爾看電視連續劇和,我也很想嘗試一下青春靚麗的校園生活啊。”
這說的是大實話,他這輩子的確沒上過學,小學文憑都沒有,真是悲傷。
太宰治似笑非笑地看著赤鬆流:“森先生不會同意我離開的。”
赤鬆流卻嗤笑道:“關他屁事,給你換個新身份就行了。”
他自己就是搞情報的,出於以防萬一等亂七八糟的理由,赤鬆流讓哈桑開了不少小號。
要麼自己做資料,要麼哈桑和哈桑結婚再冒出個小寶寶,真正從0歲開始做身份資料,絕對萬無一失。
下到八歲上到八十,赤鬆流手上有全套新號。
赤鬆流興致勃勃地說:“我可以做你的資助人,當然,身份絕對乾淨,然後你的要得一個文學界最高規格的獎項,怎麼樣?做不做?”
太宰治聽後表情微妙極了,他深深地看著赤鬆流。
原來在這個人心中,自己的未來是如此明亮耀眼嗎?
許久後太宰治突然笑了笑:“算了,我要是想做,就不會被森先生撿回來了。”
赤鬆流聽後一愣,恍惚想到太宰治的出身好像不錯,家裡還是什麼大地主之類的。
要是太宰治想要走一條光鮮亮麗的人生,他根本不會離家出走。
赤鬆流心下一歎,他攤了攤手:“所以咯,你與其從彆人身上找答案,不如自己做決定。”
太宰治沒有回答,他隻是擺擺手,離開了赤鬆流的辦公室。
他去了頂層的boss辦公室,森鷗外正對著眼前小山一樣的文件發呆。
森鷗外內心鬱卒,哪怕他明白讓赤鬆流親自打探情報是最優解,但一想到自己要處理這麼多文件,他就心累。
看到太宰治過來,森鷗外眼睛一亮:“你終於來了,太宰,你最近在赤鬆那學的如何?來來來,看看這些文件。”
太宰治看著森鷗外,不知為何突然想笑。
森鷗外知道赤鬆流有能力給一個人徹頭徹尾地改變身份嗎?聽赤鬆流的意思,甚至不會有案底,經得起政府部門探查。
要是赤鬆流用新身份跑路,森鷗外根本不可能找到赤鬆流一根毛。
“……我可沒說加入港黑啊。”太宰治敷衍了一句:“不過赤鬆先生的確有極強的能力,我學到了不少東西。”
他冷不丁問:“你不擔心嗎?”
森鷗外敏銳地看向太宰治:“擔心?你發現了什麼?”
太宰治用下巴點了點森鷗外桌子上的文件:“我隻是覺得他比你更適合當boss。”
森鷗外立刻輕鬆了起來,他說:“你不懂的,太宰。”
太宰治看向森鷗外。
森鷗外語氣溫和地說:“赤鬆本質上是個追求平靜的人,他喜歡有序的生活。”
“黑手黨的日常充滿了刺激和意外,赤鬆並不喜歡這些,但他依舊留在港黑。”
“他不僅留在港黑,還向我展現了自己的能力,你覺得是為什麼?”
“因為這裡是他的家,有他的親人和夥伴,所以他會儘全力讓港黑變得有序起來,也會努力讓橫濱不再那麼混亂。”
森鷗外的語氣中不乏讚美:“但赤鬆並不排斥黑暗的東西,他理解並擅長運用某些可怕的技巧。”
——看看那些暗殺計劃,森鷗外都覺得自己漲了不少知識。
森鷗外雖然和赤鬆流沒太多接觸,但根據日常工作和情報處理反饋報告,森鷗外恐怕是最了解赤鬆流想法和工作理念的人。
森鷗外從軍多年,見過地獄,也曾試圖改變一切,可一切雄心與野望都歸於平靜,隻剩下了堅定的信念:不吝於用最險惡的手段發展港黑,達成三刻構想,保護這個城市。
為此,哪怕是身為首領的自己也是可以舍棄的。
“首領是組織的奴隸,我們存在的一切都是為了心中的信念。”
森鷗外注視著眼前的少年:“太宰,你沒有這種東西,所以不懂。”
森鷗外真的信任赤鬆流嗎?這真是個薛定諤的問題。
但信任是虛幻的,利益可是切實存在的。
赤鬆流在港黑長大,他的親人和搭檔都在港黑,他並不排斥這份工作,還在努力維持橫濱的黑夜。
既然如此,赤鬆流為什麼會離開?
至於乾掉森鷗外自己上位?有這個可能。
但當初給先代首領送私人醫生資料的人就是赤鬆流。
是赤鬆流選擇了森鷗外,顯然赤鬆流是沒興趣當首領的。
比起組織內部另外兩個居心叵測的乾部,比起外麵虎視眈眈的同盟和敵人,森鷗外根本不需要考慮赤鬆流是否可信這個愚蠢的問題。
赤鬆流和森鷗外的利益是一致的,大家都是聰明人,一切儘在不言中。
“太宰君還是太年輕啊。”森鷗外發出如此感慨。
太宰治聽後神色有些莫測。
赤鬆流說當boss太麻煩,森鷗外說他相信赤鬆流不會以下犯上,這倆人竟如此默契。
看到太宰治淡漠的神情,森鷗外心下歎息,如果能有個人給太宰帶點活力就好了。
赤鬆流太穩了,也太聰明了,太宰治需要一個給他添堵的人以激發他心中的情緒。
森鷗外眼珠子轉了轉,想到前兩天蘭堂送上來的關於羊之王中原中也的報告,露出了和煦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