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飛機停靠在航站樓前,機上乘客魚貫而出。

江戶川亂步打著哈欠,與謝野晶子看著手裡的行李票,福澤諭吉在和熟人打電話。

他們在行李提取口那等著,一個身穿灰色風衣、帶著帽子和墨鏡的男人從彎道一側走來,他在看到江戶川亂步時,腳步一頓,身體轉向,走向了旁邊的吸煙室。

男人吸了幾根煙,直到與謝野晶子等人提取行禮離開後,才從吸煙室裡走出來。

他不需要提取行禮,他隻是不想被江戶川亂步看到。

就在此時,男人懷裡的電話響了起來。

他接通後,菲勒的聲音傳來:“你到了?給,這是你弟弟的地址,他最近似乎在選址什麼的。”

男人,也就是千裡迢迢從美國回來的蘭堂沉聲說:“好。”

“你最好彆被人認出來,否則你弟弟的麻煩就大了。”菲勒提醒蘭堂。

蘭堂嗯了一聲:“我隻是想和他聊聊。”

菲勒噗得樂了,兄弟聊天,到底是真聊天還是用拳頭聊天,這可真是個薛定諤的問題。

掛了電話,蘭堂離開機場,他叫了一輛出租車,報了個地址。

出租車朝著目的地開去,蘭堂看著車窗外頗為熟悉的景色,心情有些複雜。

他畢竟在這個城市居住了七八年,又曾是港黑的底層執行人員,他熟悉這座城市,尤其是港口區域,他閉著眼睛都能走回本部大樓。

但隨即蘭堂又想到北美西部廣闊的馬場,想到馬蒂勒私下需要照看的莊園產業,他長出一口氣。

他現在是馬蒂勒的一員了。

不過馬蒂勒能任由員工請假處理私事,甚至是最長時間是一年,也是非常寬厚了。

據說麥紮先生曾請了三年的假期,老板莫爾丁先生居然也批假了。

想想自己隻是請假五天,的確不算什麼。

蘭堂胡思亂想著,出租車停在一處較為偏僻的街區。

蘭堂付錢下車,他順著街道向前走,然後遠遠看到遠處街道邊停了一輛車,那是港黑的車,蘭堂一眼就認出了車牌號上的標記。

蘭堂沒再向前,他靠在街邊的牆壁上默默等待。

果不其然,過了一會,遠處那輛車前方有兩個人從一座建築裡走出來,打頭的就是赤鬆流,他身邊跟著一個黑衣大漢。

赤鬆流和黑衣大漢上車,車子開走了。

蘭堂沒動,又等了兩分鐘,從街道轉角的另一側,一個年輕人探頭探腦地看過來。

他滿麵笑容:“嘿嘿,兄長回來了呀,真是的,怎麼不和我說一聲……”

這年輕人長得和赤鬆流沒有絲毫相似之處,顯然赤鬆流用了異能力。

——赤鬆流現在是乾部了,總會有人盯著他的。

蘭堂不置可否,他就知道菲勒會給赤鬆流通風報信,畢竟他們認識比較久。

他道:“轉一轉吧。”

赤鬆流麵上笑著,心裡發虛。

他最近一直在考察福利院的事,今天也是到一家孤兒院進行考察,突然接到菲勒的通風報信,說他老哥已經下飛機了,赤鬆流嚇得一哆嗦。

不至於吧?老哥親自從北美回來揍他?因為他自己偷偷搞死了魏爾倫?

赤鬆流認為自己沒做錯,哪怕是心虛,也是擔心自己被打!所以麵上決不能輸!

於是他本體帶著人走了,讓哈桑出麵偽裝自己和蘭堂接觸。

對,他絕不是怕被打!絕不是!

哈桑:嗬。

蘭堂和赤鬆流順著這家孤兒院散步,他問赤鬆流:“這裡是孤兒院吧?你來這裡做什麼?”

赤鬆流說:“之前混亂結束後,港黑損失了不少人手,我們肯定是要照顧他們的後裔的,但考慮到接受我們照顧就隻能混黑,所以我考慮開一家福利院,正好森先生和異能特務科達成了協議,算是花錢消災吧,福利院由港黑出錢建造,具體管理由社會福利組織承擔,官方會進行監督。”

蘭堂了然:“所以你來這裡考察?”

“嗯,我考察了好幾家福利院、孤兒院和養老院了,選址已經確定,接下來就要考慮建造規模和內部設施等問題。”赤鬆流笑了笑:“好在最近港黑即將有一大筆錢入賬,森先生很大方哩。”

孤兒院有鐵質的圍欄,圍欄上纏繞著一些藤蔓,赤鬆流和蘭堂繞著圍欄走到孤兒院後方,後麵的圍牆比較矮,他們站的位置靠近河堤,位置較高,甚至能看到孤兒院後麵開墾的田地。

蘭堂和赤鬆流緩步走到河堤上,他們看著潺潺流水,一時之間沒人說話。

許久後,蘭堂突然說:“魏爾倫的事我不問了,我這次回來是想和你說點彆的事情。”

赤鬆流聽後先是心中一鬆,隨即就皺眉:“……怎麼了?”

“你這次太大膽了。”蘭堂語氣淡淡地說:“不過最後還算聰明,將一切都扣在了異能特務科的頭上,你將自己藏了起來,這是正確的。”

“因為這件事最後由官方兜底,所以隱藏在水下的一些特殊組織不會將目光落在你身上,但你不能因這次的成功而繼續膽大妄為。”

蘭堂的目光略過河麵,看向了很遠的天邊,他說:“你知道十多年前那場大戰嗎?”

赤鬆流神色嚴肅起來:“知道。”

“我查了柯瑞派因的資料。”蘭堂說:“你被鐘塔侍從通緝,難不成當年默爾索大崩塌是你搞出來的?”

赤鬆流汗顏:“您知道這件事?”

“畢竟是不列顛出事嘛,我們法蘭西當然很在意。”

蘭堂唇角邊溢出一絲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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