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費奧多爾的眼神從太宰治臉上挪開,他看向身邊的窗戶。

紐約到處都是高樓大廈,他預定的房間是三十二樓,外麵的景色非常好,一棟一棟的大樓拔地而起,宛如衝上天空的高塔。

人類總想上天,妄想著天空裡有地上沒有的東西。

“先糾正一個錯誤,並不是我替他進了默爾索,而是我想去默爾索看看。”

費奧多爾微笑著說:“進去之後,我發現那可真是個好地方。”

太宰治微微蹙眉:“……明麵上是監獄,實際上是研究所?”

費奧多爾笑著點頭:“看樣子格尼與你說了不少事情,他對你可真坦誠。”

太宰治語氣溫和地說:“流他不會說謊。”

費奧多爾聽後若有所思,他跟著點頭:“是的,他不說謊,隻不過說出的話會引導你想到彆的地方。”

太宰治垂眸,然後突然變換話題:“關於SPW,你想咬一口嗎?”

費奧多爾笑著點頭:“這是必然的吧?弗朗西斯也煩腦。”

“我也想砍一刀。”太宰治問費奧多爾:“但不是現在。”

他現在更想得知費奧多爾心中的秘密。

費奧多爾捕捉到了太宰治心中的猶豫不定。

太宰治似乎想要和死屋之鼠聯手,砍SPW?不,費奧多爾雙手抱著水杯,他慢慢地喝了一口。

不一定,如果隻是砍SPW一刀,沒必要發會麵請求。

如果不是對外,難道是對內?

太宰治想殺格拉斯尼?否則他為什麼這麼探究格拉斯尼的過去?

就在費奧多爾探究太宰治的想法時,太宰治又說起了另一件事。

“你知道世界之外還有世界嗎?”

費奧多爾聽後心中一動,他目光灼灼地看著太宰治。

“你聽到了嗎?神靈的聲音?”

太宰治露出了和煦的笑容,他沒回答,隻是看著費奧多爾。

這意思很明顯了,互相交換情報。

費奧多爾想了想,他問太宰治:“你知道格拉斯尼是什麼嗎?”

太宰治仔細琢磨這句話,是什麼?不是人?可是赤鬆流親口說過他是人。

“……一個封印。”

太宰治緩緩回答。

費奧多爾點點頭:“是啊,一個封印,那你覺得他封印了什麼?”

太宰治想到幻覺中遙遠的地球之神說,赤鬆流在利用他的信仰,難道……

他壓低聲音說:“一個神靈?”

費奧多爾噗得笑了,他搖頭:“神靈已經隕落了,他身上的並不是神靈。”

神靈已經隕落,那堪比神靈的是什麼?

魔鬼。

太宰治長出一口氣,怪不得赤鬆流的情緒一直非常平穩,如果他心底住著一隻可怕的魔鬼,那他的確要保持理智和冷靜。

“這就是他告訴你的答案?”

“是啊,那麼太宰君,你想從我這裡知道什麼呢?”

費奧多爾微微抬眸,眼中仿佛有冷光閃過:“港黑組織內有一隻魔鬼潛伏,這不算什麼吧?”

太宰治的微笑儘管溫和,卻帶著疏離和冷意:“人心皆有魔鬼,這的確不算什麼。”

“……哦,那就是想要上位了。”

費奧多爾臉上的笑容越來越大:“你說的沒錯,人心有魔鬼,太宰君,你想當港黑的首領?”

太宰治不置可否:“我本來就是森先生的學生,想要繼承老師的位置,沒什麼問題吧?”

費奧多爾低低地笑了起來,他由衷道:“那麼祝你成功。”

“SPW有些麻煩,組合倒是沒問題。”

太宰治又一次換了話題。

“好啊,正好我缺錢。”

費奧多爾爽快地應了太宰治隱含的盟約之意。

太宰治盯著費奧多爾,他忍了忍,還是問了出來:“流對你做了什麼?”

費奧多爾輕輕一笑,他輕描淡寫地說:“沒什麼,他隻是失控了,然後我見到了那個魔鬼而已。”

太宰治:“可怕嗎?”

費奧多爾:“棒極了。”

太宰治微微眯眼,他想到當初赤鬆流說的話,慢慢道:“所以你當時是故意的,你殺了照顧你們的那個老人,隻是為了再見一次魔鬼!”

原來如此,赤鬆流本人都不明白為什麼費奧多爾會煽動流民襲擊那個老人。

費奧多爾大笑起來:“你知道這件事啊,他一定以為我是為了證明神靈降臨才那麼做的吧?”

“不不不,比起虛無縹緲的神靈,魔鬼難道不就是墮落的神靈嗎?我已經見到了,我還想再見,隻可惜格拉斯尼這個封印非常牢固,他的心太堅定了,堅定的比殉道者還神聖,哪怕我那麼做了,他也沒有失控。”

費奧多爾可惜地說:“當他站在那個老頭的屍體前說要加入我時,我還以為他在瞬間被魔鬼浸染了。”

所以當時費奧多爾會相信赤鬆流的話,他以為自己成功了,成功脫去了壓製魔鬼的外殼,讓墮落的神靈來到世間。

結果……哎,不提也罷。

雖然去了默爾索後又得到了彆的信息,可是對費奧多爾來說,那次的行動本質上是失敗的。

太宰治:“……可你現在放棄這麼做了?為什麼?”

費奧多爾:“啊呀,因為被他看穿了。”

黑發青年露出了異常柔和的笑容,柔和得令人不可思議:“他代那位棒極了的魔鬼先生說出了神的福音。”

“果然,世間曾有神,哪怕墮落成魔鬼,也依舊愛著人類啊。”

“隻要想著無論做什麼,都有神靈愛著人類,我等死後都可以登臨天堂,得聽聖主之音,我就越會想,為什麼這個腐朽的世界還存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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