銀座的夜晚燈火通明,半夜十二點,街道上熙攘的人群終於開始漸漸消失,隻剩下一些流浪漢和醉鬼。
赤鬆流拎著綠色小包,和太宰治並肩走在街道上。
太宰治將買來的白色西裝披在了赤鬆流身上,赤鬆流本想拒絕,但太宰治表示,女孩子要學會接受男朋友的獻殷勤行為。
赤鬆流哭笑不得,考慮到目前的偽裝,他沒再說什麼,披上了白色西裝外套。
太宰治隻穿著深色小馬甲和淺色襯衣,在赤鬆流前麵蹦蹦跳跳。
赤鬆流輕聲說:“太宰。”
太宰治回頭:“怎麼了?”
黑發青年已經完全看不出四年前那個眉目陰鬱的男孩影子了,太宰治像是任何一個普通人一般,目光帶著亮光,笑容燦爛毫無陰霾,周身氣息充滿了朝氣和活潑。
赤鬆流無意識地笑了起來。
時間過得真快啊。
“……沒什麼,隻是想叫你而已。”
赤鬆流看到這樣的太宰治,又什麼都不想說了。
太宰治眨眨眼,突然張開手,然後猛地回身抱住了赤鬆流。
赤鬆流一愣:“怎麼了?”
太宰治低低地笑著,他蹭了蹭赤鬆流的肩膀,悶笑道:“沒什麼,就隻是想抱你而已。”
赤鬆流閉上眼,回抱住了太宰治。
這是他愛了很久的人啊。
盛夏的夜晚,清風徐來,路燈發出暖暖的光。
金發麗人被黑發青年抱在懷裡,這是多麼美麗而充滿愛戀的畫麵。
然而兩人的對話卻逐漸變味起來。
太宰治抱得很緊,他說:“赤鬆先生……流,總覺得你下一秒就會消失,為什麼呢?”
這樣緊緊擁抱著,傾聽著心臟的跳動,氣息交融著,是很難說謊的吧?
“你說的魔術師,是類似於你這樣的人嗎?那身為魔術師的你,有什麼目標或者理想嗎?”
然後赤鬆流輕笑著問:“哦,這個啊,我也想知道,你在【書】上到底寫了什麼?”
“你是怎麼碰觸到【書】的,【書】的規則是什麼?”
太宰治:“…………”
赤鬆流沒問關於【書】的事情,太宰治還以為赤鬆流忘記了。
結果在這裡等著他呢!
太宰治鬆開赤鬆流,哀怨地說:“流,你太過分了。”
赤鬆流歪頭,他狡黠地說:“猜猜看的遊戲不好玩嗎?”
“不好玩!我被安吾坑了!”
太宰治表示就是因為猜猜看,他才中了阪口安吾的坑!
赤鬆流倒是覺得阪口安吾做的不錯:“是嗎?若非安吾,我也見不到可愛又帥氣的炳五先生,我覺得很好。”
“而且現在安吾是你哥哥,要對哥哥有點尊敬。”
太宰治被這句話噎住,他咬牙切齒地說:“那我一定要親手送我的好哥哥進監獄!!”
“誌向遠大。”赤鬆流含笑鼓掌:“我會將你的想法轉告給安吾的。”
太宰治哼了一聲,他冷不丁問:“這顆藍寶石,到底是我的,還是你的?”
赤鬆流眉眼彎彎:“是我的。”
“哈!所以當初大酋長送我這顆寶石,其實是替你送的!你當初……哈!我想起來了!你沒否定,隻是用話術讓我產生了錯誤的判斷!”
太宰治心思急轉,很快又想到之前綾辻行人的問題,頓時無比鬱卒。
可惡啊,綾辻行人一定看出來了!
赤鬆流卻笑道:“不覺得是意外和驚喜嗎?”
如果人生的所有都能預料出來,那就太沒意思了。
太宰治一愣,他想了想:“也對,但我以為是說我……”
赤鬆流吹了個口哨,他笑吟吟地說:“所以你那時候就暗戀我啦?這可真是我的榮幸呢。”
太宰治不服氣地說:“那你呢?你什麼時候喜歡我的?”
赤鬆流藏的可真好啊!若非之前赤鬆流的表現太過理智,他根本不敢做出赤鬆流也喜歡他的推測。
赤鬆流:“晉升乾部的時候。”
太宰治驚呼:“這麼早?可是……完全看不出來!”
赤鬆流得意地說:“當然,論偽裝,我可是專業的。”
太宰治看向赤鬆流,他皺眉:“那如果我不問的話,你是不是永遠都不會告訴我?”
赤鬆流輕輕嗯了一聲:“告訴你乾什麼?”
他抬頭看天空,都市的夜空被燈光映射著,基本看不到星星,隻能看到黑沉沉的天空。
“我能活多久呢?我的未來會變成什麼樣子呢?我是否能一直維持人的模樣呢?我會一直是我,不受任何影響嗎?”
“我不知道。”
太宰治張了張嘴,他深深注視著赤鬆流,聲音變得低沉起來:“【書】沒有用嗎?”
赤鬆流輕笑起來:“【書】再強大,也是一種異能物品。”
太宰治沉默了,過了一會,他說:“特務科的機密資料庫裡,有關於世界基石的記載,這也是他們允許彭格列在本國擁有勢力範圍的原因之一。”
“那個東西有用嗎?”
赤鬆流啞然,他微笑著看向太宰治:“謝謝,不過彆這樣了,精神係的力量隻能靠意誌和心靈去抵擋,在這方麵我還是有些心得的,你要是真想幫忙,不如幫我找點寶石吧。”
太宰治有點不滿:“隻是寶石嗎?”
“嗯,太宰,當我心中生出,希望他人幫忙這個念頭的瞬間,就是在否認自己的力量,心靈必然會出現空隙。”
赤鬆流神色平靜地說:“我不需要他人的拯救,也不需要他人的臂助,這是我能解決的問題,隻是時間長短而已,我如此堅信著,我必須這麼堅信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