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鬆流一大早就醒了。
他訂了高檔酒店,太宰治放了泉先生的鴿子,跑來和赤鬆流一起滾大床……不是,是蓋著被子聊天。
赤鬆流醒得早,他起來洗漱完畢後,太宰治甚至默默地縮到被子裡團成了一個球,顯然是打算繼續睡了。
赤鬆流笑了笑,他湊到被子邊,掀開一個角往裡麵吹氣。
太宰治閉著眼睛一巴掌拍了過來。
赤鬆流莞爾,他一把抓住太宰治的手,壞心眼地在太宰治的掌心裡撓了撓:“我去吃早飯,你要是再不起床,酒店的早餐就結束了,還是我幫你帶回來?”
太宰治一抖手縮回被子裡,他睡眼惺忪地含糊說:“帶回來。”
赤鬆流聳肩,他將被子壓了壓:“那你繼續睡。”
赤鬆流略做了偽裝後去酒店自助餐廳吃早餐,順便拿起手機翻看港黑內部的文件係統,解決日常要處理的重要文件。
他幫太宰治帶了一杯熱牛奶和兩個羊角麵包,還帶了黃油和巧克力粉,等赤鬆流回到房間時,太宰治已經爬起來了。
太宰治的頭發還有點濕,顯然剛洗過澡,他穿著酒店自帶的浴袍,正坐在桌子前擺弄一個盒子。
那是赤鬆流的粉底盒。
赤鬆流將早餐放在桌子上:“洗漱過了?來吃飯。”
太宰治唔了一聲,拿起粉底盒的海綿沾了點粉,還在自己手背上擦了擦,他看著手背上泛起淡淡的粉色,嗅了嗅,緩緩道:“居然沒味道。”
赤鬆流說:“當然不能有異味,會被敵人發現行蹤的。”
粉底盒旁邊是赤鬆流的化妝包,裡麵的瓶瓶罐罐都被太宰治拿出來了,赤鬆流奇怪地說:“怎麼對這個感興趣了?”
太宰治嗬嗬笑:“我要是換成女裝還被人認出來,那下次咱們就彆在東京約會,不如去伊豆度假算了。”
赤鬆流張了張嘴,想笑又不敢,於是他主動道:“我去給你買振袖。”
太宰治不相信赤鬆流的眼光,他繼續嗬嗬笑:“你打算買什麼樣的振袖?”
“當然要漂亮熱烈的顏色!”赤鬆流摸著下巴想了想:“其實我一直覺得十二單的配色格外美麗,從草綠到深綠,再配著櫻紅和玫紅……”
太宰治眼前一黑,他不要穿紅配綠的振袖,他絕對不要!
太宰治直接說:“我要穿色無地。”
色無地是單色,衣服上沒有任何其他顏色花紋,不管赤鬆流拿回來什麼顏色,太宰治覺得自己都能扛得住。
赤鬆流打量著太宰治,他想了想:“色無地啊,我……”
他的神色突然沉靜下來:“我以前準備過,你等我半小時。”
大約半小時後,赤鬆流回到酒店,他提了一個大袋子。
“這是我之前給中島流子準備的,不過中島流子的馬甲廢掉了,這些衣服也沒用了。”
赤鬆流打開袋子,從裡麵拿出一件藏藍色的和服:“咱們倆身高和體型都差不多,你試試看。”
太宰治接過來掃了一眼,眼神微凝。
原來這件衣服的前襟和後背居然印著類似家紋一樣的紋路。
赤鬆流看到太宰治神色微變,就從袋子裡拿出一件羽織:“你要是不喜歡,可以穿這件咖色的羽織擋起來。”
頓了頓赤鬆流又說:“或者我們上午去逛街,你自己挑。”
“……這是你家的家紋?”
太宰治摩挲著上麵的圖案,那是一個圓形、裡麵有兩個橫杠和一個豎杠的極為規整的花紋。
“不,我挺喜歡的,但既然你給我看了,就稍微說一說吧。”
太宰治隨手將衣服披在身上,黑黝黝的眼睛亮亮的:“你在成為試驗品之前,是有記憶的吧?而且還出身一個有家紋的家族!”
赤鬆流看著太宰治身上披著赤鬆家的家紋和服,心驀然沉靜下來。
他垂眸,隨即展顏道:“……並非如此,這是我的魔術標記,含義是指連接生與死的人。”
太宰治一愣。
赤鬆流沒有否定這是赤鬆家的家紋,但他說出了這個圖案的另一個含義。
“生與死是兩個世界。”赤鬆流抬手摩挲著這個紋樣:“所以兩條線平行,但我可以連接二者。”
赤鬆家的魔術可以喚醒死者殘留的意念、魔術回路甚至一些記憶碎片,這一豎線代表赤鬆家族本身,至於外麵這個圓圈,則有完美、輪回的意思。
而且圖案成型後看起來像是有五根鬆針似的,所以赤鬆家就用這個魔術標記作為家族家紋了。
太宰治立刻追問:“怎麼連接二者?”
赤鬆流搖搖頭:“異能暴走就可以了,我現在不能這麼做。”
隨即赤鬆流轉移話題,他笑道:“這件衣服有一些防禦力量,中島流子穿著這件衣服出去可以保護她,隻是現在沒有中島流子了。”
太宰治沉默了一下,他默默記下這條信息,沒有追問,而是順著赤鬆流的話語道:“這樣嗎?這衣服不好做吧?我的無效化不會讓衣服壞掉嗎?”
赤鬆流道:“沒關係,不發動就不受影響。”
太宰治興致勃勃地換了一身藏藍色的色無地,他戴了赤鬆流昨天用的黑色假發,頭發變長,擋住了一部分臉頰,然後畫了眼線,上了口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