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就看到了陸馳。
陸馳鋒銳的眉毛微微一挑,嘴角似笑非笑:“我來的不是時候?”
“我來找風行……說幾句話。”宋玉說著便落荒而逃了,步履略有些踉蹌。
陸馳看向謝風行。
謝風行豔麗且囂張,挑了一下眉,神情可謂輕蔑冷漠至極。
這份冷漠,不像是針對他。
“聊什麼了?”陸馳問。
謝風行說:“也沒什麼,他大概是輸不起了。”
陸馳將手裡的資料放下,抽了一根煙。吸了兩口,在煙霧裡看他。
“討厭煙味麼?”
謝風行說:“隨意。”
陸馳就靠在沙發上抽煙,沒說話。
謝風行將他拿過來的資料看了一眼,是簽約合同。
他就坐下來,認真看合同上的條款。
看完了,抬頭看,陸馳已經在對麵坐著,叼著煙盯著他看。
“你怎麼了?”謝風行問。
他雖然自己無情無欲,但不代表他感受不到彆人的情緒。
“你跟宋玉,了結了麼?”陸馳問。“彆被他影響了你的發揮。”
“不會。”謝風行說,“你在意的是這個?”
陸馳沒說話。
謝風行就說:“你放心,我從不把私人感情放到工作上來,作為老板,這一點你儘管放心。而且,我今後都不會談戀愛,也不會讓任何感情影響到我。”
“為什麼?”
謝風行感覺陸馳還挺認真。
他就認真問說:“我如果說我是個性冷淡,你相信麼?”
陸馳就笑了,有點痞,指腹微微敲了一下手裡的半截香煙,然後他蹙著眉頭,往沙發上一躺,漫不經心地盯著他看。
“算了,說了你也不信。”謝風行說。
“看來你是真的都忘了。”陸馳說。
“什麼?”
陸馳沒說話,隻說:“你說彆的,我都信,要說你性冷淡,我是不信的。”
謝風行警惕心頓起。
“小愛!”他叫。
“小愛在。”
“我和陸馳有什麼過去的交往,是我不知道的麼?你可不要瞞著我。”
“小愛不知道呀,小愛也隻知道書上寫的。可能有些交往,書上沒有提吧,畢竟在《上車》裡麵,你們倆都是配角。”
“那你這份知道可真是有點薛定諤。”
“你要相信小愛啦,小愛可是宿主評定的最佳係統員工!”
既然從小愛那裡問不到,那就隻能從陸馳這裡下手了。
他現在喜歡掌控一切的感覺,他希望自己知道一切。
以後少不了要和陸馳接觸,他不希望有些尷尬的事情,陸馳記得,他卻忘了。
感覺有點像個小醜。
他便微微上前傾身:“我記憶力不太好,真不記得了。陸老板能不能幫我回憶一下?”
陸馳掐了手裡的香煙,勾了勾手。
謝風行無知無畏,直接繞過茶幾,走到他跟前。
陸馳拍了拍,他就坐到了他身邊。
“啊,你要乾什麼,宿主!”小愛大叫。
好像還有點興奮。
“我一點快感都感受不到的人,你擔心個屁。”謝風行道。
陸馳看著他,臉上的笑容不見了,反而很嚴肅。
他不笑的時候,眉眼總顯得很嚴肅。
陸馳伸手摸向了他的脖子,謝風行微微仰頭,他的手指就摸到他的喉結上。
粗糙溫熱的指腹描摹過他的喉結,謝風行忍不住,喉結滑動,一雙眼睛卻清冽,平靜。
“你怎麼這麼懂得怎麼勾人的心啊,謝風行。”陸馳說。
那眼神看著,仿佛和他有過很多故事一樣。
謝風行又感受到那種奇異的感覺,酸酸脹脹的,好像又很溫潤,像……
謝風行忽然後仰。
“我是不是性冷淡不知道,你肯定不是了。”謝風行說。
陸馳笑,也不遮掩,就那麼大喇喇地躺著,反而看著有些放蕩。
“陸老板,你可不要喜歡我。”謝風行說。
“你放心,”陸馳說,“跟你一樣,我也沒有談戀愛的打算。”
“這份合約,先不簽。”謝風行說。
“反悔了?”
“說了拿冠軍當簽約禮,等我下午把獎杯給你捧回來。”
給他捧回來。
陸馳笑了笑,沒說話。
謝風行說:“我和你過去,有發生過什麼事麼?我隻記得我喜歡過你,剩下的,我是真不記得了。不知道我這麼說,你信不信。”
這理由找的並不算好,因為如果是很重要的事,他卻不記得了,說明他沒放在心上,沒把陸馳放在心上,也沒把那些事放在心上。對方如果要計較起來,肯定會很生氣。
但他也隻能這麼說了,他總不好說他是失憶了,那太假了。
“也沒有什麼需要你特彆記得的。我對你來說,本來就是池塘裡不大重要的一條魚。”陸馳說:“你是不是有點冷?皮膚有點涼。”
陸馳說著就把空調給關了。
“我怕熱。”謝風行說,“你跟火爐一樣。”
他說著就離陸馳遠了一點,又把空調給打開了。
陸馳見他跟嫌棄自己似的,心頭忽然有種恨恨的感覺,好像他就是那樣壞,謝風行越是嫌他熱,他越想緊緊摟著,熱死他完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