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貌都是其次了,主要是那種一看就優於常人的氣質。
“他好像有點怕你。”小愛說。
“怕我?”
“大概覺得你太冷,又太美。”小愛說,“不過也難怪,宋玉那樣玩賽車的,見過世麵,追過大明星的,你又是他熟悉的前任,所以他看中你以後直接就追了,這個周律還是個沒出社會的學生,再有心機,麵對你這樣的名人,多少也有些畏懼。”
“所以我現在的主要任務,就是平易近人麼?”
“至少讓他敢愛你。”小愛說。
謝風行就問趙晚:“一起吃飯?”
“好啊好啊。”趙晚還是追星小男生的心態。他看向周律,周律點頭說:“可以啊,我沒問題。”
今天開學日,大門隨意進出,他們沒去學校餐廳,而是去了學校北麵的美食街,已經是下午六點鐘了,大片的晚霞浮在白牆紅頂的房子上,那條美食街走到底,便是海邊了。
他們找了一家海邊小店,這是周律挑的餐廳。
不得不說,周律很會投其所好,一看就是做過功課的。
趙晚這種含著金湯匙出生的富家公子,什麼高檔的餐廳沒吃過,要想讓他覺得新奇有意思,就得找這種平民化的小館子,不能太貴,可也不能真的領著他去吃隨便哪一家平平無奇的小飯館,還得有點特色,這家小店絕就絕在海景一流,主打80年代懷舊質樸風,黑白電視,帶杠自行車,暖水瓶等等,到處都是年代風元素,坐在窗邊吹著海風,看著遠處的大海,那叫一個愜意浪漫。
趙晚一直在說話,主要問他一些賽車相關的事,周律則一直很安靜地在旁邊坐著,貼心地為他們遞紙巾,續茶水。
很細心,很會照顧人,長的也很英俊。
如果不是開了上帝視角,他都看不出這個周律的真麵目。
一頓飯吃完,周律對他的愛意值依舊保持在三十左右,幾乎沒有任何波動。
不是宋玉那種見色眼開的男人。
吃完飯謝風行就打車回他們車隊住的地方去了,夕陽落到海平麵上,出租車駛過沿海公路,他將車窗打開,吹著海風,低頭看周律和趙晚的朋友圈。
趙晚的朋友圈很乾淨,三天可見,能看到隻有在吃飯的時候拍的他們三人的合照。照片是周律拍的,他和趙晚坐在對麵,周律的臉隻出鏡了一半,配文字:“猜猜這位是誰?”
周律的朋友圈就有意思多了。
他沒有設置三天可見,而且幾乎保持每兩天發一次朋友圈的習慣,基本都是九宮格配圖,前天去敬老院做義工,昨天去學陶藝,今天又拿了什麼學院獎,總之全部看下來,一個上進的,陽光,有愛心,懂浪漫的有為青年就出來了。
果然精心設計過。
這是周律和白森森這對夫夫經過一年的調研,研究透了趙晚的興趣愛好和審美以後,精心設計出的形象,可謂精準打擊。
仔細一想,便知這美好平淡的背後,有多可怕。
目光停留在合照中的趙晚身上,微微放大,看著他眼裡的光。
一個父母因為空難去世,長大了卻依舊陽光向上,一心要做這世上最可靠的飛行員的男孩子,多令人讚歎。
屏幕暗下去,映出他瀲灩的眉眼,再扭頭看窗外,已經快到家了。
陸馳今天去南城了,也不知道他是不是故意錯開的。
他到現在都還記得陸馳當時的樣子,他靠在牆上,濕透的衣服貼著後背,對陸馳說:“你看,我給不了你任何反應。”
百分之三十的恢複不過是聊勝於無,他所能感受到的快樂依舊不到普通人的三分之一,但他不是一點感覺都沒有。他感受不到興奮,不代表他沒有任何感覺,於他而言,陸馳對他做的,都是人生初體驗。
但最令他新奇的,還是他從陸馳的身上感受到的。
他第一次這麼近距離地真切地感受到了屬於男人的熱情。陸馳的皮膚燙到他了。
他喝了一肚子啤酒,酒精麻痹了一直有些痛的舌頭。
他吹了很久的夜風,可是被蕩甑母芯躋恢痹塚他那晚都沒睡著,他想,他大概一輩子都忘不了陸馳的氣味和溫度。
謝風行覺得他雖然恢複了百分之三十的感官,但是他的感情沒有,活過八個世界,時間無法計算,在廣盈的時海裡,他已經失去了愛人的能力,成為和諧係統裡最出色的任務執行機器。
他竟然覺得很好。
無悲無喜,偶爾遇到渣男帶來的厭惡和負麵情緒,也能憑借他百戰百勝的虐渣能力,很快就發泄個乾淨。
他覺得他最近心頭有點悶,需要好好拿周律和白森森這對人渣夫夫出出氣了。
既然周律和趙晚都發了,於是他也發了個朋友圈:“認識兩位新朋友。趙同學,周同學。”
剛在南城開完會的陸馳手機忽然震動了一下。
他揉了揉眉頭,將手機拿過來,就看見常瑞給他發的一張截圖。
新朋友?
“什麼意思?”他回。
常瑞回:“沒啊,剛看到的風行發的,我就是單純的意外,還想著他這樣的性格,在學校吃不開呢。沒想到開學第一天,就認識新朋友了,早聽說師大的姑娘航大的漢,名不虛傳啊,都挺帥。”
陸馳看了看那照片上的兩個男生。
帥?
帥在哪兒?
謝風行連他都不感興趣,還會對這些小男生感興趣?
作為從小學就有無數人給他告白的人,他並沒有感覺到一點威脅。
陸馳對司機說:“不回酒店了,直接回北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