苟小川不由得感慨:“那時候的他,估計都沒有把你看在眼裡,如今也算是風水輪流轉了。時間真奇妙啊,人更奇妙。”
謝風行淡淡地聽著,沒有說話。
苟小川趴了一會,兩人很長時間都沒有說話,他躺下來,說:“明年這個時候,陳卓就畢業了,我們就不用異地戀啦。”他好像突然想到了什麼甜蜜的事,忽然翻過身來,靠著謝風行嘻嘻地笑。
謝風行伸手推了一下他的額頭:“花癡。”
他放在床頭的手機忽然震動了一下,謝風行將手機拿過來看了一眼,是陸馳發過來的信息。
“今天這禮物送的冒失了。”
謝風行回:“禮物太貴重,但你心意我收到了,謝謝。”
謝風行的回複還是這麼客氣,看著很有禮貌,其實很冷淡。
陸馳想起他以前當兵的時候,有個戰友看上個女孩子,每天睡前和那女孩子聊天,都要所有人幫他出主意。作戰的時候那麼生猛的一個人,突然變得特彆笨拙,有次那女孩子也不知道說了句什麼,他翻來覆去大半夜,最後跑去衝涼水了,為這大家沒少開他玩笑。
他現在也懂這種感覺了。
謝風行回他一個信息,他都能琢磨半天。
他拿起手機,搜了一下諸如怎麼追一個不喜歡自己的人之類的話題。
他看到某乎有個高樓,就點開了看。
手機屏幕照亮他鋒銳的眉眼,熱評第一,寫:“勸你不要倒貼,舔狗不得好死。”
熱評第二:“我的經驗,舔,舔到最後應有儘有。”
陸馳仔細想了一下這兩個熱評。
熱評第一,顯然是勸人早點放棄,後麵長篇大論,就是告誡眾人不要去喜歡不喜歡自己的人。
不試試就放棄?
熱評第二,顯然是勸人不要放棄,持之以恒就是勝利,後麵長篇大論,將自己是如何舔到了自己的女神。
那他舔舔吧。
不舔怎麼知道自己舔不到呢。
陸馳放下手機,閉上了眼睛,舔這個字忽然在他腦海裡盤桓。
舌頭頂著腮,雙臂枕在腦後,陸馳躺了一會,就起來了。
常瑞他們收拾完院子,正準備去睡覺。
“要出門?”
陸馳“嗯”了一聲,說:“睡不著,跑跑步。”
大家麵麵相覷,等陸馳出了院子,小柳說:“這個點了還跑步,他不是才出差回來?精力真好。”
“當過特種兵的就是不一樣。”
常瑞笑了笑,沒說話。
天熱,陸馳跑了一身大汗,也覺得自己這樣有點傻逼。
但他不想自己動手解決,想著謝風行乾那事,總覺得哪裡不對勁。筋疲力儘回來,索性去泳池裡呆了一會,最後在泳池邊的躺椅上睡著了。
謝風行很早就起來了。
他有早起跑步的習慣。
苟小川睡覺很不老實,腿都壓到他身上了。他把他腿挪開,給他蓋好被子,換了個背心就出來了。
天光微亮,空氣濕潤冰涼,他下了台階,忽然看見泳池的躺椅上睡著一個人。
他走過去才發現是陸馳。
“你怎麼在這睡?”
陸馳似乎睡的極沉,一點反應都沒有。
謝風行便過去拍了一下他,誰知道這一拍,陸馳猛地震了一下,直接扣住了他的胳膊,一個反扣,就把他壓倒在地上。
謝風行甚至都來不及反應,便被陸馳扣住了脖子,腳還撞到了旁邊的小桌子,水杯散落一地。
陸馳似乎像是被驚到了一樣,惺忪的眸子困乏又凶狠,帶著殺氣,然後仿佛突然回過神來,然後立馬鬆開了他。
謝風行紅著臉咳嗽了兩聲。
陸馳縱了下鼻子,說:“沒事吧?”
“起開。”謝風行拱了拱腰。
陸馳才意識到自己騎在謝風行的腰上,謝風行的t恤上卷,露出一截瘦腰。
腰真細。
陸馳從他身上下來,謝風行爬起來,坐在地上說:“你警惕心也太高了吧。”
“慣性反應。”陸馳說。
他沒具體解釋,但謝風行大概也能想到他這是在部隊養成的慣性反應。他這種級彆的兵,應該執行過很多危險任務。
想到這裡,謝風行語氣一緩。
“要睡回去睡。”
“沒弄疼你吧?”
謝風行仰起頭給他看。
脖子一片紅印子,胎記都快看不出來了。
有部分還沁出血漬來了。
陸馳看了看,一時不知道說什麼。
他覺得謝風行的脖子很纖細,他一隻手都快能全握住了,輕輕一扭,仿佛就要斷了。
一點不像賽車手的脖子,賽車手的脖子一般都粗。
這個人就是太奶了,皮也嫩。
“我要收回以前說的話了。”謝風行說,“你很像個當過特種兵的。”
陸馳捏著他的下巴又看了兩眼他的脖子。
謝風行撥開他的手,覺得他的手太糙了。
可能剛睡醒,陸馳忽然來了脾氣,謝風行不讓他碰,他就偏要碰,勾住他的下巴,微微低頭,看他的喉結。
謝風行又掙開了他的手,一張臉性冷淡的很,比熹微的晨色還要涼。
這要是他手下的新兵蛋子,他三天就能訓得他老老實實。
偏偏是他心尖尖上的人,不舍得。
這個謝風行,他真是沒有辦法了,心裡真恨,眼裡又隻有他脖子上的淤痕,懊惱自己下手沒有分寸。
真他媽愁人。
“189好像有動靜。”小愛忽然說。
謝風行:“……”
他扭頭就朝外頭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