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馳愣了一下, 幾乎以為自己是聽錯了。
謝風行卻沒有再說話,直接翻到另一邊去了。
驚喜來的太過於突然,陸馳還真有點不敢相信。
“我在地上睡就行。”他說。
謝風行就沒再說話。
謝風行不再說話, 他反倒立馬就後悔了。
但他要立馬就改口麼?
或者他可以在地上再睡一晚上, 明天再找理由說地上睡覺如何腰酸背痛,再搬到床上去。
陸馳緊抿著薄唇想了一會, 直接就把被子抱到床上去了。
去他媽的顏麵,抓住機會最重要, 誰知道到了明天謝風行會不會反悔!
這床不算很大, 正常大小的雙人床, 睡兩個一米八以上的男人還真不寬敞,陸馳坐上去, 說:“我剛洗過澡。”
謝風行沒再理他。
陸馳坐了一會,然後平躺了下來。
謝風行說:“關燈。”
陸馳就把燈給關上了。
謝風行心頭的酸澀情緒都不見了, 又恢複了他熟悉的平靜,像月光照著海麵,黑朧朧的, 一眼望不到頭。
而身邊的陸馳,很像他在航海途中遇到的燈塔。
他扭轉身麵向陸馳, 說:“你說是怎麼回事,我突然很想虐你。”
陸馳愣了一下, 聲音都有些啞了, 問說:“怎麼虐?”
謝風行又重新躺平, 說:“不知道, 就是心口好像有股氣, 很憋悶。”
“如果你能出氣的話……”陸馳的聲音更啞了。
謝風行就翻過身來,手伸到陸馳被子裡麵, 捏了一下陸馳的胳膊。
他手勁特彆大,捏的非常疼,而且特彆突然,像帶著一股戾氣,陸馳疼的蹙了下眉,心頭卻像是倏地躥起一團火來,直接在他身體裡爆炸了。
他轉過身來,連氣息都變得重了。
“睡覺。”謝風行說。
陸馳沒說話,過了好一會才說:“謝風行,你怎麼這麼壞。”
“我一直都很壞。”謝風行說,“你趁早認清我的真麵目,才會知道害怕。”
陸馳恨的牙根癢癢,真想直接撲上去治治他,叫他知道,折磨他的下場是什麼。
乾,的他合不攏,他就不敢這麼壞了。
謝風行心情很複雜,無情無欲久了,現在這種濃稠的情緒,真叫他不習慣。
他也不知道自己哪來的氣,就算有氣,應該也和陸馳沒關係,但他卻隻想發,泄在陸馳身上。
外頭突然傳來小柳的歌聲,他五音不全,但平時就愛唱歌,乾活的時候都愛哼兩聲。
他今天唱的也不知道是什麼網絡熱歌。
“騎上我的小駱駝,帶你去看日不落。啊,讓我醉的不是酒,隻是你的小酒窩。”
謝風行輕聲笑了一下,陸馳便也跟著笑了,說:“他就愛唱這種歌。”
小柳也不知道在院子裡乾什麼,時不時地就哼一聲,歌聲停了以後,一切都變得靜謐下來,隻有身旁人的呼吸聲。
是一種很奇妙的感覺,謝風行就這樣在陸馳輕微的呼吸聲中進入了夢鄉。
陸馳卻沒那麼容易睡著,支棱了半夜。
他其實真沒什麼特彆齷齪的想法,喜悅和幸福感更多一點,但身體莫名其妙的,好像和他的大腦是完全分割開的,也或許是某種本能,年輕男人和心愛的人同睡一張床的本能。
以前在部隊裡的時候,偶爾戰友們之間夜聊,聽他們有對象的提過,說和女朋友第一次在外頭開,房睡覺的時候,好像都是這樣。
男人在這個時候,就變成了最簡單的雄性動物。
原來都是真的啊。
又幸福,又興奮,又難受,他摸了摸被謝風行捏過的胳膊,隻盼著能留下一個淤,痕,最好永遠都不要消。
謝風行作息很規律,天才剛亮他就起來了,剛下了樓,就見常瑞他們正坐在餐桌上討論著什麼,見他下來,所有人都停了下來,扭頭看向他。
謝風行察覺氣氛有些不對勁,就問說:“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