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馳也是真的疲憊不堪了。
他以前睡眠質量也是真不好, 如今更不好了。
就好像跟謝風行一起睡慣了,習慣了在他的氣息裡睡覺,現在在讓他一個人睡, 他就更睡不著了。
吃安眠藥都不管用了。
他聞著床上屬於謝風行的氣息, 一時隻感覺靈魂都是融化了一樣,輕飄飄的要飛起來, 有一種無法言說的舒坦,好像下了一場雨, 涼氣撲上來, 他心口乾旱的土地終於不再受熬煎。
謝風行的床上有獨屬於謝風行的味道, 聞著主要是沐浴露或者香水殘留的味道,或者還有洗發水的味道。沐浴露是薄荷味的, 洗發露是檸檬香,兩種味道摻雜在一起, 又混上謝風行自己的氣息,形成了一股很淡,但很獨特的冷香。
也可能這些味道都是他幻想出來的, 他有時候使勁聞,反倒聞不真切了。
他在這樣熟悉的味道裡沉沉睡去。
謝風行反倒有些睡不著了。
他現在已經不能像之前那樣平靜地和陸馳躺在一起了。
他一察覺到他也在旁邊, 就會想起床塌的那一晚。
陸馳那個全身打了雞血一樣的瘋狂勁,很嚇人, 狠狠戳到了他被格式化後的心上, 火燎一樣。
他這樣平淡的像個死人一樣的人, 換做一般人, 或許對他來說便是流水一樣, 仿佛也隻有陸馳這樣的狠狠刺過來,他才能能感受到所謂的刺, 激。
第二天天不亮他就起來了,出去跑了一圈,洗了個澡,準備去上學的時候,發現陸馳還在睡覺,他就把窗簾給拉嚴實了。
國慶假期後開學已經一周多了,不管是關於宋玉的還是關於白森森的,網上都已經趨於平靜,新的八卦出來,已經沒人討論了。
但現實裡不一樣。
周律和白森森都辦理了休學手續,這事一出,又成功讓大家七嘴八舌議論起謝風行和白森森那些事。
“白森森竟然沒被開除,他造謠說他們輔導員和院長有一腿,校長包養了女學生誒!”
“他都要跳樓了,學校哪還敢開除他啊。但是給他的處分也夠嗆,檔案上肯定要記一筆了。”
“他休學我能理解,那麼心高氣傲的一個人,如今在學校裡還怎麼混得下去。但我沒想到周律也會休學,他都大四了,馬上就要畢業了!”
“周律更要麵子吧?本來是咱們飛院的驕傲,榮譽一大堆,突然被人戳穿了畫皮,想想我都替他尷尬!而且他現在這風評,肯定會影響他找工作的,哪個航空公司肯要他啊,緩個一年半載,說不定這事就翻篇了。”
周律和白森森都算是航大的風雲人物了,一個傑出學長,一個航大校草,風光無限的兩個人,竟然在短短的一個假期時間裡,就變成了落水狗,人人都要嘲一番的存在。
雖然歸根結底,都是因為白森森這個爛人,但大家都知道謝風行才是這一切發生的導,火索。
“不過居然會有人嫉妒謝風行,我真的沒想到。”
“我也是,感覺太不可思議了,白森森不知道自己幾斤幾兩麼?我對謝風行隻有仰望的份兒!普通人真的很難真情實感地去嫉妒一個大明星,人都是嫉妒自己的同類啊。”
所有事情都塵埃落定以後,他們飛院的院長還專門把謝風行叫過去安撫了一下。
謝風行發現趙晚今天沒來上課。
他就給趙晚發了個信息,快放學的時候趙晚才回複他說:“身體不舒服,所以請假了。”
“病了麼?”謝風行問。
趙晚回了個害羞的表情。
謝風行還在想,為什麼突然發這個表情。
他就發了個問號過去。
趙晚回說:“休息兩天就好了。”
放下手機,趙晚便看向了在他旁邊工作的蔣舒原。
蔣舒原戴了眼鏡,工作的樣子很嚴肅,快四十的男人了,可看著還是那麼年輕,英俊,還……強壯。
察覺他朝他看過來,蔣舒原扭頭問:“怎麼了,要什麼?”
“渴了。”趙晚用沙啞的聲音說。
蔣舒原聞言立即去給他倒了一杯水過來,趙晚說:“你嘴對嘴喂我我才喝。”
蔣舒原臉色微微一紅,蹙眉說:“自己喝。”
趙晚接過來喝了幾口,蔣舒原說:“你不是說坐著不舒服,怎麼又坐著了?”
“好多了,不疼了。”趙晚說。
蔣舒原接過水杯,問:“吃東西麼?”
趙晚搖頭:“還是不吃了。”
他已經一天沒吃飯了,就早晨喝了杯牛奶,吃了根香蕉。
蔣舒原有些心疼他,說:“以後還是少做。”
“我聽他們說以後就好了,就前幾次……比較那什麼。”
蔣舒原問:“他們是誰?”
“就網友,網上的GAY。”
蔣舒原說:“少跟他們交流,你看你現在都變成什麼樣了。”
趙晚就想起昨天蔣舒原紅著眼說他“騷的要死”。
老男人嘴上一套身體一套,嘴上嫌棄的不行,實際恨不能衝鋒上陣。
“適應就好了,誰叫你沒事長那麼大。”
蔣舒原臉色又是微紅,沉著臉又去工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