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馳開了一會車,忽然將車子停在了路邊:“我後備箱好像有衣服。”
他說著就撐著雨傘下了車,不一會就拿了一件襯衫和一條長褲過來,遞給了謝風行。
謝風行就將自己的褲子也脫了下來。
陸馳不得不讚歎一下謝風行的腿,又勻稱,又直,又白。
腿玩年這個詞他算是懂了。
以前都是晚上看,燈光黃,如今白日裡看,隻覺得兩條腿白的晃人眼。
陸馳想,就是因為謝風行特彆白,所以才會粉吧。“路況不好,你好好開車。”謝風行淡淡地說。
陸馳就把頭扭了過去,不一會謝風行就把衣服換上了,他扭頭看了一眼,發現謝風行穿他的襯衫還是大了。
像個小孩子。
謝風行在他心裡就是個小孩啊,隻是以前覺得他是小孩,對他沒有那方麵的想法,現在依舊覺得他是小孩,卻隻想好好疼愛他。
“今天帶你去吃一家比較特彆的餐廳。”陸馳說。
那餐館距離他們學校很遠,大概一個小時以後才到地方。那算是一家高檔中餐廳,外表是古建築式的,有打扮成店小二的服務員在外頭迎賓。他們去了二樓的包間,謝風行看了一眼菜單,發現那菜品卻沒什麼特色。
都是什麼蒜汁蓮菜,板栗紅燒,清蒸魚之類的,就是名字起的吉利一些。
“看出來我為什麼帶你來這兒了麼?”陸馳笑著問。
謝風行搖搖頭:“沒看出來。”
反正從目前為止看不出有開一個小時車跑過來吃的必要。
陸馳說:“你對這地方一點印象都沒有麼?”
謝風行又搖了搖頭,問:“我以前來過這兒……和你?”
陸馳說:“看來我以前真的隻是你魚塘裡養的一條魚。”
謝風行說:“現在就剩你一條了。”
陸馳忍不住伸出手來,捏了一下謝風行的臉。
他其實總想捏他。
覺得他可恨的時候想狠狠捏他,覺得他可愛的時候更想狠狠捏他。
謝風行將袖口卷起來:“說吧。”
“以前我們來過這裡,我們和苟小川三個人。”陸馳說,“那時候你還不怎麼喝酒。我幫你擰了一瓶酒,你臉就紅了。裝的可真像,我還以為你有多喜歡我。”
謝風行笑了笑,這些他都不記得了。
服務員拎著茶壺進來,陸馳問:“今天是什麼茶,我要金駿眉。”
“就是金駿眉。”服務員小哥笑著說。
然後看向謝風行:“謝先生,請慢用。”
謝風行淡淡地點了下頭:“謝謝。”
“不用謝。”那小哥臉色已經通紅了,隨即端著托盤出去,門還沒關好,就聽見他激動地對走廊裡同伴低聲嚎:“真的是謝風行!”
陸馳給他倒了一杯茶,說:“他們家的茶很有名,你嘗嘗。”
謝風行原來住的地方,也有一罐金駿眉。
這是巧合麼?
或許隻是巧合,或許是當時暗戀陸馳的他,特意買了金駿眉,隻為紀念他和陸馳一起吃的這頓飯。
如果是後者,那他以前可真是癡情種。
“當時你就坐在你現在坐的位置,小川坐你旁邊,我就坐在我現在坐的位置。”陸馳說。
“記憶力真好。”
“我不光是記憶力好。”陸馳看著他,說,“對那次一起吃的那頓飯,記憶尤其深刻,因為在打算回去的時候,你塞了情書給我。”
窗戶開了一條縫,有風卷著濕潤的水汽進來,陸馳注視著謝風行說:“海王。”
謝風行是都不記得了。
他們的過去其實並沒有什麼特彆需要銘記的事情,無非就是年少時候的平淡又單純的愛戀而已。如今兩人又坐在這個包間裡,坐在同樣的位置,關係已經發生翻天覆地的變化,人也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過去那個說一句話都會臉紅的謝風行,變成了現在這樣清冷又自信的謝風行,即便麵對他這樣的火熱愛戀,也能從容應對的謝風行。
他看上去依舊那麼單薄,清瘦,可是豔光更盛,看著那樣素淡的一個人,偏偏有著讓人無法抵抗的魅力。
就像昨天晚上的他,眼睛有水光,嘴角有水光,卻依舊艱難地吞,那麼冷淡又鎮定的一個人,卻做著這世上最色的事。
一聲電話鈴聲將陸馳拉回了現實裡。
是謝風行的手機。
謝風行看了一眼,說:“老頭打過來的。”
他接通了電話,謝老爺子開口就問說:“你現在在哪兒,回家一趟,我有事要跟你商量。”
謝風行“嗯”了一聲,就把電話給掛了。
陸馳問:“你跟你爸也這麼說話?”
“他很嘮叨。”謝風行說。
“看來我真是已經被特殊優待了。”
謝風行跟他說的話,確實比一般人多。
夠了夠了,心滿意足。
飯吃到一半,他的手機也響了。
是陸明打過來的。
陸明開口就說:“你看你不聽我的,非要和謝風行談戀愛,現在麻煩來了吧,回來一趟吧,我們聊聊。”
謝風行覺得他和陸馳有很多地方都是很相似的。
比如他們都有一個不負責任的渣爹,有一個早早去世的母親,家裡都有鳩占鵲巢的入侵者。
“等會我送你過去。”陸馳說。
“完全兩個方向,我自己打車過去。而且你送我,萬一被他看見,他估計又要激動了。”
陸馳聞言就笑著說:“老爺子挺喜歡我的吧?”
完了又補了一句:“我爸也挺喜歡你的,我還挺意外的。”
“我也很意外。”謝風行說,“他居然那麼容易就接受了。我爸當初好像差點沒把我打死。”
“可能你一直都比較乖,我不一樣,我從小就混,我爸估計也習慣了。他也沒資格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