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奔回頭看了一眼,見常瑞他們都自動避開了。
他抿了一下嘴唇,說:“你手裡到底有我什麼東西?”
陸馳倒了杯水:“知道我手裡有你的東西,還敢來我這兒這麼鬨,該誇你勇氣可嘉呢,還是該說你蠢?”
陸馳在椅子上坐下,喝了口水,問:“薑沁芳知道你要來麼?”
“你彆提我媽的名字!”陸奔惡狠狠地說:“有本事彆玩陰的,跟你搶公司的又不是我!我一向以為你光明磊落,沒想到你也會這麼卑鄙!”
陸馳說:“看來你是知道我手裡有什麼東西啊。”
陸奔臉色通紅,緊抿著嘴唇一語不發。
也隻有那件事了吧,他乾過的荒唐事裡,也隻有那一件算是違法了吧?
“你……你怎麼知道的?你手裡到底有什麼證據,你有視頻?!是不是你把安冉給藏起來了?!”
是了,是了,怪不得他最近把北城翻了個底朝天,也找不到安冉的人影,他都那個樣了,自己一個人怎麼可能跑得了,一定是陸馳乾的!
陸奔越想越慌亂,朝陸馳走了幾步:“哥,大哥,怎麼說咱們都是親兄弟,你要搞搞我媽,彆搞我啊,我又沒跟你搶。”
他急著伸手去抓陸馳的胳膊,陸馳直接一腳將他蹬倒在地上:“滾。”
陸奔倒在地上,又立即爬了起來:“我滾,我滾。我媽是不是跟你對著乾了,我這就回去求她。”
他說著就踉蹌著往外頭走,走到門口又回過頭來:“你彆跟爸說啊,你說了我就真的完了。我就是一時糊塗,我太喜歡安冉了,我……”
他話還沒說完,陸馳手裡的杯子就砸了過來,杯子擦著他的頭砸到了門框上,“砰”地一聲碎裂開來,嚇得陸奔撒腿就跑了出去。
外頭站著的常瑞和小柳他們都驚呆了。
他們看著陸奔一路跑出院子,開著跑車瞬間就跑了個沒影。
小柳戳了一下常瑞的胳膊,常瑞拿了笤帚進去,將玻璃碎片都掃了,安慰說:“大清早的,生那麼大氣。彆理他不就完了。”
陸馳和薑沁芳母子的關係他是知道的,那是一向水火不容,陸馳也算很能忍的人,但卻從不掩飾對他們的厭惡,之前他還一直勸陸馳敷衍著裝一下來著,今天看,這個陸奔,實在不成個樣子,正是那種最討人厭的富二代。
陸奔自然也知道陸馳和他們的關係。
他不會放過自己的,哪怕現在會,將來也不會。
陸馳就是一頭野獸,隻要逮著機會,他就會咬死他。
陸奔直接開車去了速奔總部。
“你說什麼?”薑沁芳不可置信地站了起來。
陸奔臉色通紅:“我……我我沒有染上癮,上癮的不是我,是安冉。我都是被我朋友帶的,他們告訴我說……”
還沒等他說完,薑沁芳“啪”地就給了他一巴掌。
陸奔被扇的眼冒金星,幾乎倒在了地上,他剛要辯解,薑沁芳“啪”地又給了他一巴掌。
陸奔直接哭了出來。
“哭,哭,你還有臉哭!”薑沁芳說著又給了他一巴掌,“我是不是跟你強調過一萬遍,隨便你玩,但是賭和毒都不能碰!”
“不是毒,不是毒,就是一種藥,我就……我就試過一次,我主要是喂給安冉吃的,我……”
話沒說完,薑沁芳就又給了他一巴掌。
陸奔跪在地上:“我知道錯了,我知道錯了,媽,你要救我,爸知道肯定不會饒了我的,我不想坐牢,陸馳手裡是不是有我拍的視頻,安冉消失了,他會不會把視頻發給他……”
薑沁芳捂著額頭,踉蹌著靠在辦公桌上,然後走過去將辦公室的門反鎖了,紅著眼睛盯著陸奔看。
陸奔被打的嘴角都流血了,一直哭。薑沁芳喘了好一會,神色忽然變得堅毅了起來:“現在,把你和那個安冉的事,從頭到尾給我講一遍。一個細節都不要漏掉!”
一個小時以後,薑沁芳從辦公室裡出來,問她的助理:“陸副總今天來公司了麼?”
助理打了個電話過去:“來了。”
薑沁芳臉色難看的厲害,助理小心翼翼地看著她,透過開著的門縫,聽見陸奔在她辦公室裡頭哭。
十分鐘後,薑沁芳出現在陸馳的辦公室裡。
陸馳朝他的助理看了一眼,助理放下手裡的咖啡,便關上門出去了。
他坐在辦公椅上,淡淡地看向薑沁芳。
薑沁芳說:“你手裡的東西,我能看一下麼?”
陸馳說:“事關當事人的**,恐怕不能給你看。”
薑沁芳扭頭看向陸馳,濕潤的眼睛裡都是戾氣:“陸馳,我們鬥,真的非要把陸奔扯進來麼?”
“陸奔都告訴你了麼?”陸馳說,“在知道了事情的全部經過之後,你依然認為我隻是出於報複你們母子的目的,才將安冉保護起來麼?”
陸馳的臉上沒有一絲溫情,說:“如果是那樣,你就錯了,我保護他,固然有我的個人目的,但更因為我是個人。如果不是我發現了他,將他帶走,你兒子現在手上可能就有一條人命了。”
“那是他自己要尋死,不要把我兒子說的像個殺人犯一樣!”“那他為什麼要尋死呢?”陸馳淡淡地說,“一個風華正茂的,十八歲的大學生,好好的為什麼要尋死呢?”薑沁芳緊抿著嘴唇,沒有回答他。
“看來跟你說這些,一點都沒有用。”陸馳說,“就像當年我母親死,你是不是也覺得,是她自己要尋死,不是你殺的,所以不關你的事?”
薑沁芳紅著眼看向陸馳,目光冰涼,脖子隱隱露出青筋來。
“我永遠不會跟你坐在談判桌上,不管發生任何事。”陸馳說,“所以我的辦公室,你不用來。”
“陸馳,你確定要這麼狠?”薑沁芳咬著牙說,“為了我的孩子,我什麼都做的出來。”
“安冉的事和我關係不大,要不要公布那段視頻,要不要告陸奔,這是他這個受害者會做的決定,不是我。”陸馳直視著薑沁芳,“當然,你如果要將這些歸到我身上,也可以,我們之間的恩怨,也不差這一點半點。”
薑沁芳的手指抓緊了椅背:“好,好。”
她盯著陸馳,目眥欲裂,語氣卻平緩了下來,一字一句地說:“如果陸奔出了什麼事,我就算拚出命去,也會跟你鬥到底。”
她轉身打開房門就走了出去,“砰”地一聲帶上了房門。
今天的天氣並不好,天一直陰沉沉的,烏雲厚重的快要墜下來,快十一月了,天氣卻悶的厲害,大教室裡,本已經停了很久的風扇又被打開了,搖搖晃晃地轉著,謝風行扭頭朝窗外看去,見一陣一陣地風吹著校園裡的樹木起起伏伏。
就在這時候,小愛突然冒了出來:“宿主,宿主!”
謝風行問:“嚇我一跳,怎麼了?”
“劇情好像提前了!”小愛驚慌地說,“霍守禮家裡失火了!”
謝風行驚了一下:“什麼?”
“霍守禮家裡失火了,沈河他們接到報警以後,已經驅車趕過去了!”
謝風行將書收了,他旁邊的趙晚拉住他,低聲問:“你乾什麼去?”
講台上的政治老師察覺了動靜,便朝最後一排看了過來,謝風行卻什麼也沒說,提著書包便從後門走了出來,他快步下了樓梯,剛跑出一樓大廳,一陣狂風就撲了上來,大風席卷了整個校園,教學樓前的一排自行車哈啦啦被吹倒了一大片。
謝風行跑到學校外頭,攔了一輛出租車,便直接去了霍守禮那裡,
“不是說要等到寒假麼?”他問小愛。
“不知道是怎麼回事,劇情提前了。”小愛說,“我這邊還在查。”
謝風行緊抿著嘴唇,車子還未到城中村,他就看到遠處一棟破舊的大樓冒著滾滾的濃煙,大風卷著火舌,直接從窗口躥了出來,救護車的鳴笛聲在大風中忽遠忽近。
直接燒死他算了。
車子在距離大樓一百米左右的地方停了下來,前頭停著兩輛紅色的消防車,還有一輛白色的救護車,一群人圍在周圍,這大樓太過破舊,防盜窗上有東西掉落下來,引起一陣驚呼,謝風行剛穿過人群,便見滾滾的濃煙從樓道入口翻滾出來,隨即他便聽見一陣歡呼聲,一個膚色黝黑的青年消防員抱著一個黑乎乎的男人,從滾滾濃煙裡衝了出來。
霍守禮整張臉都被煙熏成了黑色的,眼白卻也因此更為分明,他怔怔地看著抱著他的沈河,眼睛精亮,透著病態又炙熱的光,像看他的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