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從床上坐起來,接通電話以後,他就叫了一聲“哥”。
“我是畢閱的朋友,你是小曦吧?”一個男的問。陳曦愣了一下,就聽見電話那頭傳來畢閱醉醺醺的聲音:“我……我要跟小曦……講……講話……”
陳曦趕到的時候,畢閱就在馬路邊上坐著,身邊有一男一女兩個人守著他。已經是深夜了,有點冷,街上幾乎一個人都沒有了,他摘下口罩,跟那兩個人打了個招呼。
“你來了就好了,真是麻煩你了,”那個女孩子說,“他喝多了,非找你。”
陳曦就見畢閱在地上坐著,頭發亂糟糟的,眼睛都是紅腫的,似乎哭過。“你喝這麼多。”陳曦說。
陳曦是很陽光乾淨的長相,不算特彆美貌,但有一種極清純的小白花的氣質,他穿了個黑色的羽絨服,裡頭是白色的毛衣,照畢閱後來的話說,他當時坐在地上,抬頭一看,逆著光,看到陳曦站在他麵前,像是“有一道晨光照到心上,又悸動又難過”。
畢閱見了他,抱著他的腿,也不說話。
他其實是第一次見畢閱這樣。
他印象中的畢閱,心理年齡比實際年齡更大,很成熟的那一種,好像做什麼都遊刃有餘,一切都在他掌控之中。但他此刻看起來淩亂而頹廢,沉默又脆弱。
那兩個人怕畢閱喝多了腦子不清楚,就又把畢閱的住址給陳曦講了一遍。
“他不讓我們送,就隻能勞煩你了。”
“沒事。”
那兩個人幫著他把畢閱扶上車,畢閱的朋友還進去說了一句:“你要陳曦,我們把他叫過來了,你就不要發酒瘋了啊,好好地聽他的話。”
陳曦在旁邊站著,有些尷尬。
等快到畢閱的住處的時候,他更尷尬了。
因為他突然想起他爸媽的話,說畢閱跟家裡出櫃了,好像是有了男朋友。
他已經不是以前那個不怎麼懂事的陳曦了,他對彆人對他的感情非常敏銳,他能察覺畢閱為什麼叫他來,此刻對他又懷揣著什麼樣的目的。等會如果見到了畢閱的男朋友,他都不知道要說什麼。
對方再以為自己是小三。
他好歹也是個流量明星,對方如果要撕他,那他可就全完蛋了。
“你家裡有其他人麼?”他就問畢閱,“你對象在家麼?”
畢閱靠在他身上,目光還是醉醺醺的,問:“什麼對象?”
“你一個人住麼?”他問。
畢閱點了一下頭,說:“我沒對象。”
陳曦這才算鬆了口氣。
畢閱的住處很乾淨,他扶著畢閱進去以後,去了一趟洗手間,發現洗手間裡牙刷水杯拖鞋之類的全都是單人的。
畢閱的確是一個人住。
他從洗手間出來,又給畢閱倒了杯水,說:“你好好休息,我就先回去了。”
他說完看了畢閱一眼,沉默了一會,轉身要走,畢閱忽然從背後抱住了他,說:“小曦,你彆走。”
他說著就往他脖子上蹭,陳曦頓時就紅了臉,說:“你不要這樣。”
畢閱並沒有做彆的,隻說:“你能多陪我一會麼?”
“你是不是裝醉?”他問。
畢閱說:“沒有。”
陳曦說:“你先鬆手。”
畢閱沒說話,直接抱著他倒在了沙發上,陳曦以為他要做什麼,嚇了一跳,但畢閱隻是將頭埋在他肚子上,不再動了。
“你有男朋友麼?”陳曦不知道為什麼自己第一個念頭冒出來的是這個,他就感覺問清楚這一點很重要。
“沒有。”畢閱抬起頭,似乎還疑惑他為什麼要這麼問:“我沒有。”
陳曦覺得自己的心情很古怪。
“我真沒有。”畢閱說。
這一下氣氛徹底曖昧起來,一個反複問了兩遍,一個反複回答了三遍,越是強調,這氣氛越是曖昧。陳曦看向畢閱,又躲過他的視線,心跳都變快了,他沒有談過戀愛,好像稍微有那麼一點曖昧,他就有些不知所措。
“你有男朋友麼?”畢閱忽然問。
陳曦的臉一下子燒了起來,他其實是知道畢閱為什麼問的,他搖了一下頭,說:“沒有。”
他們倆的關係從那一晚開始,一下子近了起來。
畢閱並沒有再說彆的,但從第二天開始,他開始頻繁地聯係他,約他吃飯,但畢閱也沒有說什麼追求的話,逼的並不緊,他們倆更像是回到了小時候那種狀態,隻是畢閱變得更細心,體貼,陳曦能明顯感覺到他在追自己。
他以前把畢閱當哥哥看,生分了幾年以後再相聚,他卻已經沒有辦法把畢閱當成哥哥看了。
他把他當做一個男人。
這其間的轉變極其微妙,甚至帶了一點禁忌的色彩。他不再叫畢閱“哥”了,但也沒有習慣去叫他的名字,他不再用任何稱呼來稱呼他,這個消失的稱呼加劇了他們之間的曖昧。延展出他們的愛情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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