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文遠顫顫巍巍舉手道:“渡化是我想的那個渡化?”
慧空道:“阿彌陀佛,我佛慈悲,若能用言語渡化,曉之以情動之以理,自然是言語,若不能,禪杖也是極好用的。”
莫文遠:“……”
天哪,三觀都被顛覆了!
……
直到回家,莫文遠依舊無法回神,從慧空的話中他勾勒出了一長相俊秀卻武藝高強的暴力聖僧形象,玄奘法師好像完全不是電視劇中的模樣,反而像是西遊後傳中帥氣又能打的那位,在民間留下了不少傳說。
想想其實還挺符合常理的,從長安到天竺路途遙遠,又有匪人出沒,僧人有自保之力才是常態。
他猛地抓自己的頭發:“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還是很難接受啊!唐僧怎麼會能打?!
太奇怪了吧!
因為太過糾結,莫文遠決定給自己燒一桌豐盛的菜,以美食來排解自己心中的愁緒,更不要說再過兩日他就要和李三娘動身前往洛陽,一去之後半月不得回,莫小狗想到這段時間不能吃莫文遠做得菜,淚眼汪汪,就算是趙二娘都眼巴巴盯著他看。
哎,他們的胃口都被大廚養刁啦!
做飯受到食材限製,莫文遠在廚房裡摸索一陣,發現肉菜不多,找了半天除了豚肉餡之外就翻到幾條肉皮,心下有了主意。
乾脆用肉皮熬個肉皮凍,再包生煎饅頭吃吧。
滬菜廚子的靈魂之火在熊熊燃燒,上海生煎作為滬菜的經典主食,不會做都說不過去,而且相較於那些需要從原料階段就要他自己發酵的大菜,生煎饅頭無疑容易許多,現在開始做,半個時辰不到就可以做好了。
既能重溫一下當年做廚子的感覺,又能用美食犒勞被現實打擊得千瘡百孔的心,何樂而不為?
麵團都是發酵好的,肉餡也是他親自調的,莫文遠真要處理的僅僅隻有肉皮,他先將肉皮過火燎,把上麵的殘毛都收拾乾淨了,隨後洗淨放入開水中煮。
煮了大約一刻,再撈上來,把殘餘的肥肉刮乾淨。
莫小狗有意路過廚房好幾次,探頭探腦道:“大郎,今晚做啥吃食?”
莫文遠投也不抬道:“生煎饅頭。”
莫小狗哀嚎道:“怎是饅頭,不做點好的吃了?”不是說饅頭不好吃,但誰叫他們家做蒸餅營生,饅頭什麼時候都能吃得,幾年下來就算是莫小狗對饅頭都缺少熱情了。
莫文遠道:“生煎饅頭生煎饅頭,和普通饅頭自然不一樣,而且我何時在吃食尚虧待過你?隻要是我做的你就放心。”
莫小狗被他三言兩語安撫住了,這才安安心心做活。
處理乾淨肉皮後將其放入鼎中,一起扔下去的還有放油蔥段醬椒的調味香囊,肉皮在紅褐色的湯汁中不斷翻滾,皮吸滿了湯汁,也變成了相似的褐色,但這褐色卻猶如布丁底部的焦糖一般,晶瑩剔透,看著就讓人充滿了食欲。
他把小饅頭皮擀好之後,將肉皮撈出來,紅褐色的肉皮安靜地匍匐在砧板上,手起刀落將其切成小塊,膠原蛋白黏在刀板上,肉眼看就能想象到用牙齒咀嚼時,其特有的韌性與彈性。
越嚼越香,越嚼越香。
肉皮與餡兒一齊裹進薄薄的皮中,莫文遠又把特意打造的鐵鍋架在灶上。大鍋底部抹油,白胖可愛的小饅頭整齊擺放在底麵。火舌猛地湧上,粘在鍋底上的饅頭逐漸變焦,白色的底呈現出誘人的橘黃色,細細的黑芝麻、翠綠的蔥花自上而下灑在饅頭表麵。
香味從廚房往外飄,且彆說是嗅覺靈敏如同莫小狗,就算是李三娘趙二娘都不由自主放慢了手上的活計。
“大郎做了什麼?”
“聽說是饅頭。”
“饅頭能有這香味?”
他們趕忙做到矮桌前,等待開飯。
老陳醋在碗底蕩漾,黑色的醋,雪白的饅頭麵,焦黃的底,黑亮的芝麻,蒼翠的蔥花,各種顏色在視網膜上相交融,彙聚成名為美食的交響曲。
“咕咚——”口水按捺不住從舌中湧現而出。
莫文遠抬起筷子道:“吃吧!”
唯有美食才能安撫他受傷的心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