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相,居然是這樣?
宣武帝詫異後,瞥向太子,見太子滿臉寫著尷尬,這意味著嚴詩詩
說的都是實情。
驀地,宣武帝明了,之前嚴詩詩和太子並肩走來練武場,嚴詩詩麵上的愉悅,並非是喜歡太子,而是終於到了練武場,終於不用再跟太子並肩走,是即將解脫,而呈現出的愉悅。
換言之,嚴詩詩對太子,避之唯恐不及。
既然如此,之前皇後和常嬤嬤的那套說辭,又是怎麼回事?什麼互生情愫,什麼你儂我儂的,縱使朱皇後主仆沒用這些詞,可話裡表達的就是這個意思。
宣武帝瞟向朱皇後。
麵對男人審視的目光,朱皇後心頭一陣發虛,頭皮一陣陣發麻。
朱皇後原本以為,嚴詩詩今日這般,頂多是想眾目睽睽之下給太子一個沒臉,就如初次進宮那般。誰曾想,嚴詩詩三言兩語,竟反將了她一軍!
“咦,那可就奇了,方才母後身邊的嬤嬤還說,表妹你帕子飛了,讓太子殿下趕緊去幫你呢,去晚了,表妹你怕是要哭鼻子,不高興,怨怪太子殿下不知道心疼人……光聽那個嬤嬤的話,我還以為表妹你喜歡的是太子呢!真真是誤導人!”
三皇子嘴上是個沒把門的,被麗貴妃嬌慣得天不怕地不怕,什麼都敢往外吐。
聞之,朱皇後一時後背冒汗,恨死三皇子這個腦袋缺根筋的東西了。
嚴詩詩聽了,心頭一樂,麵上不顯,還假裝出一副驚訝的神情:“啊?竟有這等事?太過分了吧,哪個嬤嬤在皇舅舅麵前,胡亂造謠,顛倒黑白,如此欺君!”
“欺君”二字,加重了語氣,氣勢萬鈞。
一個欺君的帽子扣下去,朱皇後身邊的常嬤嬤,嚇得心肝亂顫,連忙“噗通”一聲雙膝跪地:“奴婢……奴婢該死……奴婢……”
“夠了!”宣武帝喝道。
事情演繹到這個地步,宣武帝是個聰明人,還有什麼不明白的。瞅了眼朱皇後和太子,對他倆的騙婚行為,深感失望。
更令宣武帝寒心的是,母子倆聯合起來,將他當傻子耍,眾目睽睽之下,誘騙他賜婚!
帝王在龍椅上坐久了,都喜歡掌控天下,容不得旁人將他當猴耍。宣武帝也不例外,深惡痛絕膽敢耍他的人。
宣武帝握了握拳頭,掃過朱皇後三十好幾的麵容,看在她今日生辰的份上,宣武帝拳頭緊了緊,到底沒令其下不來台,隻一腳踹倒了常嬤嬤,龍顏大怒:“該死的奴才,造謠生事。來人,打入暴室!”
暴室,是犯錯的宮人,集中關押做苦工的地方,就是個人間地獄,進去的人極少有活著出來的。即使活著出來了,也多半被折磨成了殘廢。
常嬤嬤一聽,嚇得趕緊磕頭求饒:“皇上,奴婢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了,求皇上開恩……”
很快,兩個侍衛上前擒拿常嬤嬤,就往外拖。
常嬤嬤哪裡肯走,雙手死死抱住朱皇後大腿:“皇後娘娘,救奴婢呀,救奴婢呀……”
此時的朱皇後,人都呆了。進宮十八年,始終盛寵的她,何曾被宣武帝刁難過?正因為從來不曾,她膽子才會越來越大,腦子一熱,光想著怎麼給蕭青青添堵了,才犯下欺君的大罪。眼見惹怒了帝王,朱皇後縱使有心要救常嬤嬤,也是一聲都不敢吭。
“皇後娘娘……”
麵對多年心腹的淒慘喊叫,朱皇後狠心掰開常嬤嬤的手,末了,還甩了常嬤嬤兩耳光,厲聲斥道:“混賬東西,本宮待你不薄,你竟造謠欺騙本宮,害得本宮險些釀成大錯!”
朱皇後手指戴了尖銳護甲,兩耳光扇下去,常嬤嬤立馬掛了彩。
常嬤嬤麵頰刺痛,麵對變臉比翻書還快的朱皇後,整個人都驚呆了。常嬤嬤不蠢,很快回味過來,朱皇後為了自保,她已成了棄子,說不定緊接著就是殺人滅口。
思及此,常嬤嬤麵色大變,再不摟抱朱皇後大腿了,改朝宣武帝喊冤……
不過朱皇後身邊的大宮女反應奇快,連忙塞了帕子堵住常嬤嬤的嘴,令她叛變不成。
沒多久,常嬤嬤就在倆個侍衛的拖拽下,一路拖出了練武場。
“皇上……”朱皇後擅長作戲,見“罪魁禍首”不見了,立馬擺出一副被下人蒙騙的可憐樣,委屈巴巴喚了兩聲,“皇上……”
“皇後啊,今日是你的生辰,朕這些話,原本不該今日說,但實在忍不住了。你宮裡的人
,你要好好管管,免得再出現第二個常嬤嬤。”說罷,宣武帝再沒心情看朱皇後這張臉,丟下她,大步離去。
這是朱皇後第一次遭受冷落,手指尖一陣陣發顫。
經過太子蕭貞身邊,宣武帝腳步略頓了頓,隨後,一甩衣袖,大步離開。
蕭貞始終低頭恭送宣武帝,父皇臨走時瞥他的目光,他沒敢正眼去看,但僅僅餘光裡感知的,他已深深知道,父皇對他很失望。
驀地,蕭貞蒼白了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