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不想,蕭青青剛進太子府後院,遠遠便聽到女兒銀鈴般的笑聲,遙遙望去,隻見女兒坐在湖心涼亭裡,捧著書信笑得“咯咯咯”的。
不用想,便知是太子殿下寄回的家書。
見女兒心情愉悅,不受宣武帝的傳召影響,蕭青青放下心來,穿花拂柳,踏上湖上九曲回廊,緩步朝女兒行去。
湖心涼亭裡,嚴詩詩一顆心沉浸在蕭淩寫下的字句裡,反反複複看過三遍了,再看一遍,還是忍不住發笑:
“真真是個登徒子男人,怪不要臉的!”
說著,嚴詩詩放下書信,掌心拖起石桌上縫好的一塊大紅肚兜,抿嘴笑。
肚兜小巧玲瓏,僅有巴掌大,上頭繡著鴛鴦戲水。
一式兩份,另一塊寄去給蕭淩了。
因著它的小,蕭淩非說它是情趣肚兜,“巴掌大小,水蛇姑娘穿上,雪白玉峰遮擋不住,是要引誘為夫火速回京求歡嗎……”回信上,還勾勒出一幅美女身穿肚兜圖,巴掌大小,什麼也遮擋不住,火辣至極。
這便罷了,美女頭還清晰地畫出嚴詩詩的模樣,看得嚴詩詩麵頰紅滾滾。
“真真是登徒子一個,萬事萬物都往那檔子上想,沒一日正緊的,”嚴詩詩掌心托起小肚兜,指尖在上頭的鴛鴦處逗留,小聲嘀咕,“明明隻是一塊嬰兒肚兜嘛,嬰兒肚兜,需要多大?”
剛出生的嬰兒,可不是很小麼,巴掌大肚兜足夠穿了!
原來,這巴掌大的肚兜,可不是什麼特殊用途的情趣肚兜,而是縫給寶寶穿的。上頭繡著的鴛鴦戲水花案,是借“鴛鴦”,寓意肚裡的胎兒是她和蕭淩的愛情結晶呢。
“死登徒子!”
被臭男人這般黃色一調侃,她充滿母愛一針一線縫出來的肚兜,再沒法給寶寶穿了,得換個花樣子,另做。
思及此,嚴詩詩笑過後,又孩子氣似的,嘟嘟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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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在這時,嚴詩詩聽到腳步聲,偏頭望去,見是娘親從長廊那頭來了,也不知怎的,明明不是什麼見不得人的情趣肚兜,嚴詩詩還是心慌地藏進衣袖裡。
“詩詩。”蕭青青立在涼亭外行過禮,才來到女兒跟前,因著隔得遠,蕭青青隻看到女兒藏了東西在衣袖,卻沒看清藏的什麼。出嫁的女兒有自己的小秘密,蕭青青並不過問,隻與女兒商量明日宮裡的桂花宴,打算怎麼辦。
“皇上金口玉言,便是重病纏身,也得進宮謝恩的。”蕭青青開門見山道,但怕影響女兒好心情,又格外補充一句,“你也彆太擔心,這些年你皇舅舅一直很疼愛你,不會為難你的。等會兒娘就進宮,先向你皇舅舅透露點消息。”
透露什麼?自然是肚裡孩子是蕭淩的。
有宣武帝兜底,事情就好辦多了。
卻不想,嚴詩詩聽出言外之意後,卻紅著臉果斷搖頭,不願娘親進宮。
“傻孩子,事到臨頭,再害臊的事也得宣之於口啊。”蕭青青以為女兒年輕害羞,不願將野合的事透露給宣武帝。
野合,自然不是什麼光彩的事,但總比被宣武帝誤會好啊。
“娘,不是害羞啦,是怕打草驚蛇。”嚴詩詩說著,湊近娘親耳邊,嘀咕了一句什麼。
蕭青青聽了,雙眸一亮,不敢置信道:“什麼,你是說太子殿下他……”
嚴詩詩趕緊點頭。
蕭青青左右瞧瞧,長廊不遠處隻站著女兒的心腹,但還是擔憂隔牆有耳,重大秘密被偷聽了去,所以壓下一肚子想問的話,最終朝女兒點點頭,默契地什麼也不再問了。
回嚴國公府的馬車上,蕭青青反反複複琢磨女兒的事,心頭越來越敞亮起來,難怪蕭淩那般穩重的一個人,會控製不住自己,讓女兒“獨守空房”期間懷孕,丁點避孕措施都無,竟是蕭淩兩個月前就想好了後手?
思及此,蕭青青懸著的那顆心徹底放了下來,有這樣思慮周全的女婿在,明日的皇宮賞花宴,確實沒什麼可憂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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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青青都不憂心了,反複看過書信的嚴詩詩,就更無半點擔憂了。
既然今日的“野種”之禍,早就在蕭淩的預料之中,嚴詩詩百分百信任蕭淩,明日的“反殺”會上演得格外精彩。
反殺?
對,一直以來對那些壞人過於仁慈,才給了他們一次又一次作惡的機會。
這次,看蕭淩書信裡的態度,似乎要徹底乾掉他們,永絕後患。
“寶貝,明日娘親帶你進宮看好戲喲。”低頭摸著肚子,嚴詩詩立在湖邊的柳條下,輕輕對肚裡的寶貝說話。
卻不想,正低頭摸著自己肚子時,忽然另外一雙大手覆上她小腹,熱乎乎的,從身後出現。
嚴詩詩先是一愣,隨後本能地要反頭,後背整個一熱,卻是被個高大男人從身後徹底擁住。
耳邊噴著那麼熟悉的氣息,嚴詩詩心頭狂跳,他,他……
“怎麼,夫君回來了,歡喜呆了?”蕭淩親吻她耳邊發絲。
嚴詩詩回過神來,立馬麵向男人,不敢相信地撲進他懷裡:“你居然親自回來了?我還以為,以為……”以為他隻是安排了彆的人,明日救她於水火呢。
蕭淩輕撫她小腹,壞笑道:“兩個月前的一次放縱,讓你深陷風波,為夫哪裡舍得不親自回來,傻瓜。”
“這世上,再沒比你和孩子更重要的事……”
戰場再重要,自己女人的事,總要自己親自回來,才放心。
不知為何,聽了這話,嚴詩詩突然眼角濕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