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結局(下)(1 / 2)

錦鯉小美人 寒木枝 14862 字 8個月前

第129章

宣武帝禪位後,成了大龍王朝史上第一任太上皇,不顧嚴詩詩苦勸挽留,搬去昌平行宮,去過屬於他一個人的寧靜日子。

臨行前一日,太上皇微笑著旁觀蕭淩登基,看著蕭淩一襲黃袍沿著紅地毯一步步走上龍座,再看著蕭淩冊封嚴詩詩為後,夫妻倆攜手立在金色朝陽裡,笑成最美的樣子。

“年年有今日,歲歲有今朝。”太上皇喃喃自語。

太上皇是個性情中人,在位四十八年,朝堂的腥風血雨也沒衝刷掉心頭對美好愛情的向往,即使他自己的愛情破碎不堪回首,也依舊期盼小一輩的能幸福到老,白發蒼蒼時,蕭淩和嚴詩詩還能像今日這般恩愛。

“淩兒啊,好好珍惜詩詩啊,千萬彆給她氣受,要是影響了胎兒,看朕不回來收拾你!”臨行時,太上皇坐在馬車上,叮囑車窗下送行的蕭淩。

蕭淩聽了,寵溺地瞅向嚴詩詩高高隆起的肚子,六個月大的孕肚,圓溜溜像大球,說不出的可愛。

蕭淩一把摟住嚴詩詩小腰,恩愛極了,向太上皇笑回道:“父皇放心就是,兒子曉得如何哄她開心,她不喜歡的,兒子統統不做便是。”

說罷,意有所指地凝視嬌妻一眼,眼角眉梢儘是柔情。

帝後如此恩愛,太上皇是欣慰了,身後送行的一眾文武百官卻是如鯁在喉,最近民間盛傳一個小道消息,道是皇上還是陵王殿下剛成親時,曾許諾王妃“一生一世一雙人,永不納妾”。

眼下,看帝後這親密樣,怕是真的。

尤其皇上嘴裡的那句“她不喜歡的,兒子統統不做便是”,簡直像在承諾,哪怕成了帝王,也不要三宮六院。

思及此,文武百官一個個低頭沉思,曾經蕭淩是王爺,是太子時,後院沒有姬妾,還說得過去,如今君臨天下,還隻守著發妻一人,不合適吧?作為帝王,必須廣納後宮,開枝散葉,才是正途呢。

嚴詩詩不知道文武百官已經操心起她的後宅事了,汪著不舍的淚珠,嚴詩詩追著太上皇漸漸駛離的馬車,一聲聲呼喚:“父皇,詩詩會常去行宮探望您的……父皇……”

自打嚴詩詩從西北來到京城,宣武帝先是作為皇舅舅對她一直寵愛有加,後是作為公公越發疼愛她,百般嗬護。旁的不說,單說側妃,若是換個公公,早就按著嚴詩詩的頭,強行令她接受側妃了,可宣武帝舍不得她不開心啊,硬是從未提及過。

如今成了太上皇,臨走了,還叮囑蕭淩好好待她,不許欺負她,這樣好的公公,上哪找啊?

嚴詩詩哪能不感動?

汪著熱淚,嚴詩詩一路喊著“父皇”,追了數百步,最後還是蕭淩怕她身子勞累,不許再追了,緊緊攬住她肩頭,嚴詩詩才不得不停下步子,目送太上皇的馬車漸行漸遠,最後消失在遙遠的青青草地那頭。

“彆哭了,父皇去行宮也是好事,無拘無束不受世事牽絆,那裡會是養老仙境,你信我。”城門外的青青草原上,蕭淩擁著嚴詩詩,在她耳邊柔聲寬慰。

“一個老人孤零零的,有什麼好?”嚴詩詩忍不住反駁,“父皇留在皇宮裡,多好啊,等肚裡的孩子出生了,還能兒孫繞膝……”

“誰說父皇是一個人孤零零了?”蕭淩道。

嚴詩詩:……

還不是孤零零一個人?

父皇雖有一堆妃子,卻沒有一個知冷知熱真正愛他的。看,父皇走時,一個後妃都沒帶,甚至身邊的太監、宮女都全部換了一茬新的,如此,還不叫孤零零一個人?

那什麼才叫?

卻不想,蕭淩朝嚴詩詩神秘一笑,一把摟了嚴詩詩上馬車,朝附近一座山上行去。大概兩刻鐘後,馬車才停,蕭淩笑著將嚴詩詩抱下馬車。

“來這裡做什麼?”嚴詩詩見他倆來到半山腰的一處涼亭,分外不解。

“等會,你就知曉了。”蕭淩揮揮手,命屬下全部四散隱藏,隻留給嚴詩詩一個神秘至極的笑。

哦,還不知從哪弄來兩根枝葉繁茂的樹枝,一根遞給嚴詩詩,命她擋住臉。另一根,蕭淩自己擋住臉。

嚴詩詩:……

搞什麼嘛,神秘兮兮的。

臭男人不說,嚴詩詩隻得坐在涼亭裡靜等。

半刻鐘後,山腳下的官道上,緩緩駛來一個豪華車隊,彩旗飄飄,嚴詩詩隨意掃一眼,然後愣了,駛來的豪華馬車隊不是彆人的,正是剛剛送走的父皇。

“這條官道,是前往昌平行宮的必經之路。”蕭淩小聲解釋道。

“哦。”嚴詩詩點頭,心頭卻滿是疑惑,難不成蕭淩帶她秘密潛藏在涼亭裡,隻是為了再次遙遙送彆父皇一次?

蕭淩隻是神秘地盯著山下官道,但笑不語。

突然,嚴詩詩看到了什麼不得了的事,瞪大了雙眼……

~

太上皇坐在緩緩前行的馬車裡,離開蕭淩和嚴詩詩後,老邁的太上皇漸漸退去笑容,眼神迷離地望向路邊風景。

入冬了,枝頭光禿禿的,跟行將就木的老人似的,乾枯無光澤。

“老了,老了,不中用了。”

大約是看了更難受,太上皇緩緩拉攏窗簾,閉目背靠馬車壁上,不再看。不知過了多久,顛簸得有些渴了,隨口喚道:“麗貴妃……”

“太上皇,您要什麼,奴婢給您拿。”一個小宮女跪在馬車地上,低頭道。

聽到陌生的聲音,太上皇恍惚中睜開眼,對上一個梳著雙丫髻的小婢女,他這才想起來麗貴妃早已不在了。

那個貌美傾城的女人,那個時常溫柔小意伴在他身旁的女人,那個無數個夜晚陪伴他到天明的女子,被他狠下心腸禁足後,當月便身染惡.疾、香消玉殞了。聽聞,她臨走前,還苦苦喚著“皇上,皇上……”。

太上皇眼裡有了水意。

對麗貴妃,他自然是愛的,人非草木,孰能無情,何況他本就是個一旦動情,便願意守情的男人。

可,他到底是帝王,江山和美人間,必須取舍,諸多無可奈何。

以至於她最後一麵,他都得狠下心去不見,太上皇眼底水意漸濃。

小宮女見遲遲沒有吩咐,忍不住輕聲詢問:“太上皇?”

太上皇回過神來,偏過頭去,偷偷拭淚:“倒茶吧。”

小宮女是新來的,不知太上皇往事,默默去拿茶壺給太上皇倒茶。豈料,剛提起茶壺,馬車突然一個顛簸,猛地停了。

太上皇蹙眉。

還不等詢問怎麼回事,外頭的侍衛長大聲稟報:“太上皇,路邊突然闖出一個民女,驚了鑾駕,奴才該死,這就去處理。”

民女?

聽說是民女,太上皇大約是愛民如子慣了,心腸格外的柔,叮囑道:“彆太凶,白白嚇壞了人家。”

卻不想,話音剛落,外頭傳來那個民女惶惶不安的聲音:“民女該死,衝撞了太上皇,民女……”

後麵還說了什麼,太上皇已經辨彆不清了,在那女子開口的一瞬間,太上皇整個人先是愣了一下,隨後火速撩起窗簾張望。

隻見路邊跪著一個身材單薄的村女。

女子不施粉黛,素麵朝天。

一頭黑發順著後背垂落腰間,一條布帶絆著發髻,從頭到腳樸素無華,大約是附近村裡的姑娘。可就是這樣一個粗布衣裙的民女,抬頭望過來的一刹那,所有人都看愣了。

麵龐白皙如玉,陽光下熠熠生輝,宛若枝頭最嫩的那朵白梨花,也不知怎麼養出來的。

那樣粗布的衣裳裡,竟裹著這樣一張美人麵?

眼波流轉,傾國傾城,就是宮裡的娘娘,也未必媲美得上。

不僅一眾侍衛看呆了,太上皇更是飛了魂,盯著民女那張美人臉,久久回不過神來。

“你……”不知過了多久,太上皇才找回自己的聲音,“你,剛剛可有撞傷?”

民女聞言,低頭摸了摸自己胳膊肘,跌一跤時,那裡擦傷了。

“你過來,朕這裡有上好的金瘡藥。”太上皇說罷,親自在馬車暗格裡一通翻找,連宮女都不用。

眾人見太上皇如此,還有什麼不明白的,紛紛感歎這民女命好,一介村姑要飛上枝頭做鳳凰了。

“這位姑娘,太上皇請你上馬車。”侍衛長恭恭敬敬道。

民女聽了,隻略顯猶豫一下,便咬唇一臉羞澀狀來到馬車前。然後,踩著黃木凳,拘謹地鑽入馬車內。

“你下去。”太上皇斥退馬車裡唯一的小宮女。小宮女聽了,忙不迭拉攏車簾,退出車廂。

馬車裡隻剩下太上皇和民女兩人時,民女身上的羞澀和拘謹瞬間退去,汪著眼淚一頭紮進太上皇懷裡,埋頭無聲哭泣。

“是……是你嗎?真的是你?你還活著?”太上皇激動地摟緊布衣民女,親吻她姑娘模樣垂下的烏發,熱淚盈眶。

“是臣妾,臣妾還好好活著。”布衣民女超低聲,用隻有太上皇能聽見的聲音,哭著回應,“臣妾又回到您身邊了,又回來了……”

馬車外的一眾奴仆隻當太上皇一時興起,相中了這個美貌傾城的村姑,要帶回昌平行宮。

半山腰上的嚴詩詩卻是驚呆了,悄聲問蕭淩:“我沒看花眼吧,那個,那個女子是麗貴妃?”

蕭淩點頭。

“麗貴妃不是已經死了嗎?”嚴詩詩記得清清楚楚,死在一個雨夜,已經以婕妤身份葬入皇陵。

蕭淩搖搖頭:“隻是服了點藥,假死。”

蕭淩何等聰慧之人,哪能瞧不出近些年父皇對麗貴妃的感情,尤其僅僅剝奪貴妃頭銜,圈禁時卻還保留婕妤位份,便知父皇對那個女人是有無限眷戀的。

“當時父皇為了朝堂,為了我,忍痛割舍了這份情。如今,一切塵埃落定,朕已坐穩江山,我自然要為父皇做點什麼,給他老人家餘生增添點色彩,不那麼孤零零的。”蕭淩遙遙望著山腳下,望著那輛緩緩行駛的馬車,低語。

太上皇心中一直向往美好的愛情,如今那個女子,沒了“麗貴妃”的身份,隻是一介貌美的村姑,兩人一同前往昌平行宮,餘生相濡以沫,沒有朝堂的紛紛擾擾,也算是成全了太上皇心中的愛情。

嚴詩詩這才知道,為何蕭淩執意換掉父皇身邊的隨從,太監、宮女、侍衛全是新挑選的,竟是為了掩蓋麗貴妃的真實身份。

“你這個壞蛋,這些事兒竟隱瞞得滴水不漏,事先都不告知我,害得我白白為父皇的離去哭得稀裡嘩啦的。”嚴詩詩捅一把蕭淩胳膊,嬌嗔道。

“傻瓜,什麼都提前知曉,人生得少了多少驚喜和樂趣啊,我的水蛇姑娘。”蕭淩從身後攬住嚴詩詩圓鼓鼓的孕肚,貼上她秀發,“大事都讓你參與,小事嘛,就讓我一個人策劃策劃,給你持續不斷的驚喜。”

嚴詩詩眼珠子滴溜溜轉,好似這樣也不錯?

滿意了,靠在男人胸前,迎著陽光,迎著山風,嚴詩詩摸著圓肚皮笑了。

~

太上皇搬去昌平行宮,皇宮裡隻剩下帝後兩個主子。

嚴詩詩這個皇後啊,不用早起去給太上皇請安,後宮又沒有旁的妃子,日子啊過得還如太子府裡那般悠閒自在。每日蕭淩早起去前朝忙碌,嚴詩詩還可以美滋滋地睡懶覺,帶著肚裡的寶寶,一覺睡到日上三竿。

很多次,還是蕭淩怕嚴詩詩一覺睡得太久,肚裡空空會餓壞身子,特意回來喚她起床。

一喚,又是三個月過去。

“詩詩,詩詩,起床啦,太陽曬屁屁了。”這日,亦是如此,蕭淩下朝後心中惦記,趕回來輕輕喚她。

五六遍都喚不醒,就捏她小鼻子。

一陣氣悶,很快醒轉。

“彆鬨……”嚴詩詩不滿地打開臭男人大手。還是姑娘時就愛睡懶覺,身懷六甲後,尤其月份大了後,身子更加嗜睡,眼皮都不願睜開,嘴裡直嘟囔:“登徒子男人,彆鬨,再睡一會嘛……”

上一章 書頁/目錄 下一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