帳篷外頭, 楚留香才堪堪回過神來, 邁著沉重的步伐想要回自己的帳篷去。
然後就看到了有人敲鑼打鼓地往他們所在的那個帳篷走去,說是替公主求親的。
現在哪裡有享受豔遇的心情啊!——楚留香想著。
然後他就聽到對方表示公主看上了胡鐵花, 然後恭喜了胡鐵花一番離開了。
若是平時的話,楚留香可能還要稍微酸一下那位公主看上的不是自己, 但是現在他連酸一酸的心情都沒有了。
“老臭蟲,你怎麼愁眉苦臉的?莫不是嫉妒我吧?”難得有楚留香在的時候豔遇找上了自己, 胡鐵花笑嗬嗬的,但是接著他自己變得愁眉苦臉起來,“糟了!我不能和對方成親啊!”
姬冰雁一派悠然的模樣:“你這是老毛病又犯了,彆人一旦看上你就開始犯賤了麼?”
胡鐵花反駁:“才不是!”
姬冰雁奇道:“那難道是心有所屬?”
楚留香聽到這一句,抬頭看了胡鐵花一眼, 有些遊移不定的:“你該不會還對風姑娘……”
“風姑娘?就是你們之前遇上的那一家子?”姬冰雁已經知道那是風四娘了, 同時也知道風四娘和同行的那位男子的關係, 所以十分正常地開始鄙視胡鐵花, “你這次居然盯上了有夫之婦!”
“才不是!你個死公雞彆胡說八道!”胡鐵花跳了起來,叫道, “我那是之前不知道!”
知道了之後他立馬心碎收心了好麼!
兩人吵吵鬨鬨的,如果是平時,楚留香一定會加入好基友的聊天之中。
但是現在他並沒有那個心思, 而是坐在原地發呆。
他覺得熱鬨都是彆人的, 自己什麼都沒有。
現在的楚留香很糾結,即使他之前從陸小鳳那邊取過經,現在也還是很糾結。
風四娘知道不少秘密, 這個他早就知道了,而且從天一神水的事件中也能看出來這點……但是在那個時候,風四娘還對他評價過一些話。
除了根本沒影的張潔潔和西門無恨之外,說他師父的方向說對了,還有一點就是……有關於西門吹雪和自己是兄弟這個哽住了他的消息。
他當然不信西門吹雪是他兄弟,但是現在風四娘忽然說他爹在大漠……他就開始遲疑了。
萬一對方說的是真的呢?
畢竟……她之前說的都是真的啊。
而且陸小鳳也說過,不信她的人之後會覺得自己是傻子。
楚留香想著,忍不住長歎了一口氣。
他這個模樣倒是讓他的兩個好基友停下了吵鬨,不約而同地看向了他。
“老臭蟲,你怎麼回事?該不會真的喜歡那個琵琶公主吧?我現在就去和那位公主說清楚……”
“不是!”楚留香趕緊叫住了他,又歎了口氣,“我在想寫彆的事情……”
姬冰雁比胡鐵花要更敏銳一些:“你剛剛是去隔壁說明情況的吧?是從風四娘那裡得到了什麼消息吧?”
“嗯……算是吧。”麵對著兩位多年的好友,楚留香露出了一個苦笑來,摸了摸鼻子。
他不想跟自己的好友們說……畢竟怎麼說啊,自己可能要找著爹了?還是說西門吹雪可能是自己的弟弟啊?
“比起這個……我們現在更重要的是找出石觀音的黨羽。”楚留香道,“這點可以和風姑娘合作。石觀音是必定會去找她的。”
“啊……因為風姑娘說出了她想利用她前夫和彆的女人的孩子來作惡麼?”胡鐵花本來就是個好奇心重的人,有關於天一神水案件的事情他早就詳細地問了楚留香了,知道了一切之後他也頗為不齒,“那女人真不愧是江湖上最惡毒的。明明是她拋棄她丈夫在先的,好聚好散還另說,結果居然還設下如此毒計針對自己的前夫和他繼妻的遺子……隻是可惜了任慈前輩了。”
“因為她嫉妒心很重。”姬冰雁悠然道,“這就算了,偏偏她還武功很高,腦子也靈活。”
“是啊……”楚留香歎了口氣,想起了秋靈素,神色也有些悵然。
他之後去看望了一次南宮靈,也問起了秋靈素的事情。
秋靈素原本在任慈死了、殺死任慈的凶手也伏誅之後,是想要一死了之的。還是南宮靈勸阻了她。
這個之前一直茫然無措被動著前行的青年仿佛在自己的異母大哥死去之後就一夕之間長大了,他和秋靈素說了殺死任慈的人的母親是石觀音一事,並且承諾了等自己羽翼豐滿之後必定會去殺了石觀音,最後還讓秋靈素好好活著,因為她活著就是提醒自己大仇未報的證明,隻有她活著他才能想起任慈以前待他的好、才能報複他這個間接殺害了任慈的凶手。
不知道是哪句話打動了秋靈素,讓她決定繼續好好活著。
“老臭蟲你怎麼又發呆了?”胡鐵花嚷嚷道,“你心裡必定在想事情!看樣子還是不敢告訴我們的事情!”
“若是那樣子的話,我連表現都不會表現出來。”楚留香悠悠道,“我是在想極樂之星的秘密。”
“沒錯,無論是石觀音,還是龜茲王,都不是會在意區區珠寶的人。”姬冰雁畢竟是個經商老手,他早就看出來了龜茲國不缺錢,至少龜茲王肯定不缺錢,“所以就是這個極樂之星有什麼秘密才對……你不是去問過風四娘麼,她怎麼說?”
楚留香道:“但是我去問過風姑娘,她說沒有聽說過這個東西。”
姬冰雁不以為意:“那也正常,她之前知道的秘辛都是中原和東瀛那邊的,這次是在大漠,還是異國。”
楚留香想到了那句“你的爹也在大漠”,一時之間欲言又止:“你們還記得跟著風姑娘的那位紅衣前輩麼?”
“那位自稱姓王的?”胡鐵花當然記得,畢竟是以最快速度打破他的又一次戀愛的人,“老臭蟲你特意提他乾什麼?難道說風姑娘知道的秘密全是那位前輩那邊來的?”
“不無可能,不然以風四娘的年紀,知道那麼多太不正常了。”姬冰雁冷靜道,又問楚留香,“你這番前去,看出什麼來了麼?”
“沒有。”楚留香搖了搖頭,“我甚至近距離看不出對方臉上有易容的痕跡。”
“那也有可能對方根本不是什麼前輩,而是個小白臉。”胡鐵花酸溜溜地說著。
姬冰雁立馬嘲笑他:“你都是快要和公主結婚的人了,居然還嫉妒彆人麼?莫非你還真的對風四娘一見傾心情根深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