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四娘卻忽然噤聲了,沉默了下來。半晌後,她幽幽道:“你來那麼久,我還沒看到十一郎呢。”
李玉函夫婦立馬會意了。
因為風四娘已經說了一半,他們也需要給出必要的誠意。
他們立馬會意:“我們立馬帶你們去!”
柳無眉還多了一個心眼,看著跟著風四娘進來一直默不作聲的兩人,臉上露出了帶著點困惑的笑容:“這位少年想必就是一劍刺殺了繡花大盜的飛劍客了……這位姑娘是?”
風四娘看過去,開口道:“這位是……”
她說著停頓了一下,畢竟她上次說對方是王小花的時候,就多了個男人。這次再說一句王小花,再多個女人怎麼辦?她雖然浪但是並沒有腳踏兩隻船的愛好啊。
已經在一旁閒得發慌的王憐花聞言一笑,聲音是帶著點清冷的調調,挺符合他現在的一身白衣:“我姓白。”
“白姑娘。”見對方不願意多說,柳無眉也沒有追問的意思,順著對方的自稱喊了一句,倒是阿飛多看了對方一眼。
風四娘露出了恍然的表情,自以為會意了,點點頭,一本正經道:“她叫白蓮花,出水芙蓉的那個蓮花。”
不就是幫忙編一個假名麼!穩得很!
王憐花:“……”
而阿飛則是若有所思地看了王憐花一眼,感覺自己的困惑找到了真相——他的媽媽姓白,舅舅是媽媽的弟弟,舅舅叫憐花,所以這個白蓮花應該就是舅舅本人易容的!
如果讓王憐花知道阿飛心中所想,一定會覺得這孩子恐怕是和風四娘走得太近了。
不過他還不知道,所以他隻是走上前,伸手挽住了風四娘的手,露出淺淺的一個笑容,原本清冷的表情一下子被打破了,垂下眼簾低著頭的樣子仿佛暗含著無限柔情,輕聲地喊了一聲:“阿四,這次我都聽你的。”
風四娘被那一聲阿四弄得起了一身雞皮疙瘩,看人的目光也有些不對勁了——嗯,這個人絕對打算暗算我。
柳無眉倒是視線在兩人身上一個來回,像是發現了什麼秘密一般,先是麵露驚愕,繼而又微微一笑,像是個沒事人一樣帶領著三人去見人了。
風四娘見到幾人的時候,蕭十一郎還沒有說什麼呢,四個妹子就先圍了上來。
“四娘你來了!”
“四娘你沒事吧!”
“啊啊,那對夫妻沒對你做什麼吧?”
“風姑娘,你不要緊吧?”
蘇蓉蓉幾人一下子把風四娘的周圍都占據了,慢了一拍的蕭十一郎都被擠出來。
若是之前,柳無眉最多會覺得這是姐妹情深的表現,但是介於剛剛那位白蓮花姑娘給她的怪異的感覺,她忍不住多看了幾眼,同時也鬆了口氣,還好當時她並沒有對這幾位姑娘做什麼。
柳無眉為了博得同情,自然也是把自己的故事更加悲劇化了的告訴了蕭十一郎幾人。
然而雖然大家感動於這對夫妻的情深,但是也隻答應了說好話,不負責說服風四娘。
柳無眉的最終目的是為了解開自己身上的毒,現在風四娘是她的救命稻草,而且風四娘指點起來還輕輕鬆鬆顯得遊刃有餘,她自然捧著這幾人還來不及。
見到蕭十一郎幾人完好無損,風四娘還沒敘舊幾句就被一旁柳無眉和李玉函兩人熱切的、眼巴巴的目光給提醒著,開始說起草莓的事情來。
她還顯得很有興致:“給我紙筆,我給你們畫下來吧!”
這便是人的慣性了。
因為牛乳這種東西顯得太過輕易得到並且太普通,反而讓人覺得懷疑。
而風四娘這個時候又提出了一個很難得到、甚至於在中原沒有見過的,可信度似乎就一下子高了起來。再加上是東瀛那邊的劍客常喝的、還是石觀音的丈夫的朋友,可信度就更高了。
現在這對夫妻都開始懷疑石觀音給柳無眉下的毒是東瀛那邊的了。不然為什麼他們尋訪了中原各大名醫都沒有效果呢。
而草莓這種植物,又是實實在在存在的,並且對人體有益無害。
王憐花看著李玉函和柳無眉夫婦一個鋪紙送筆一個磨墨的殷切模樣,他覺得自己看到了未來。
因為柳無眉本來就沒有中毒,隻是心裡有病罷了。原本她就堅信自己中毒了然後風四娘可以治好她,再加上草莓這玩意兒更像是給她的特效定心丸,她不再去碰罌粟、喝兩三年牛乳必定會好。
然後風四娘就會被這對夫妻感恩戴德捧上神壇。
……真的不行啊,這個江湖。——王憐花想著。 .:647547956(群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