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昭芸勾著唇角:“如你所願。”
她還沒見過有人如此自虐,到時候她肯定不會讓宋珍寶失望的。
彩排距離篩選時間很近,中間也就相隔了兩天。
雖然不是正式演出,但因為場地有限,所以昭陽製衣廠也給各個參加的兄弟單位派送了等量的入場券。
五十個節目是從早演到晚的,分為上午場、下午場和晚上場,觀眾們能換三波,但是評委卻不會發生太大的變動。
出演順序是由各自的負責人抽簽決定的。
袁師太負責團裡的各種雜事,自然抽簽的事也是由她來的。
因為團裡有三個節目參選,所以她能摸三次簽,然後自己決定哪組先上,哪組殿後。
抽取的結果很符合隨機的概率,她同時抽中了上下晚三場的號,而且上午和下午場的出場順序在中間靠前的位置,而晚上場竟然是最後壓軸的!
回到團裡,她將三個小組的姑娘們集合在大廳,說了抽簽結果。
“雖然這次隻是篩選節目,但同樣也是殘酷的五十七選二十的競賽,是有明確的分數排行的。”
“咱們昭陽製衣廠身為東道主,肯定要拿到不錯的名次,為此,咱們三個節目的資源分配出現了明顯不均的情況。”
“我給一組的目標是必須進軍前三,有沒有信心?”
一組的姑娘們昂頭挺胸,扯著嗓子極其洪亮地喊道:“有!”
“不錯,我平時關注過你們的訓練,你們每個小姑娘都很努力,沒有辜負領導和老師們的信任與栽培。隻要你們能發揮出原有的水平,這個目標並不難,”說著她遞出個牌子,示意解小琴接過去。
“我們團裡的領導和老師們商討過,綜合各方麵的原因,一致決定讓你們在上午進行演出。”
一組的姑娘們神色更加高傲,這是團裡屬於強者的殊榮!
“下午場由二組出演,”袁師太沒有多說,將牌子遞給二組的領舞。
“晚上場是三組的,”她似笑非笑地把牌子往夏昭芸跟前一送。
像是平時聯歡,壓軸戲確實凸顯節目的重要和趣味性,可這是比賽,所有選手一大早就要在後台候著了,也沒心情進行訓練。
上午場在演員的精神狀態、承受的壓力、評委的參考標準等等各方麵來說,都十分占優勢。下午次之,晚上的時候,不說其他,就評委和演員的精力都要大打折扣。
再說前麵有那麼多優秀的節目比照著,評委們也會變得挑剔,晚上節目的評分一般不會太高的。
這些都是她豐富的經驗之談。
偏偏袁師太還笑著說:“這可是真正的壓軸節目了,相信夏昭芸同誌,能帶領三組的姑娘們,為咱們廠和團裡爭光添彩呀。”
夏昭芸淺笑著點點頭:“我們會儘自己所能的。”
三組姑娘們心裡憤憤不平,可她們也清楚這是上級自認為最好的安排了。
她們心裡憋著一股火,一定要在比賽的時候,驚豔眾人,用實力和事實說話!
接下來兩日,夏昭芸仍舊不慌不忙,給大家夥扣走位、肢體情緒表達等細節,同時她還跟禮堂人員溝通,務必將舞台效果做到最佳。
一清早,姑娘們背著包一副沒睡醒的模樣,從樓梯上走下來集合,跟其他兩組精神抖擻、睜大眼睛挺胸抬頭勁沒處使的姑娘們相比,更是帶著一種被淘汰的跡象。
“都給我打起精神來,”袁師太瞥著三組的姑娘們,厲聲道:“你們就不能爭氣點,昨晚一組二組的姑娘們照常練到八九點鐘,甚至還有個彆姑娘練到十點,而你們呢?”
“吃完晚飯你們應付地做個拉伸就回去歇著了吧?現在你們還一副沒睡醒的樣子,真當這次篩選是兒戲?”
“我告訴你們,如果你們讓咱們昭陽製衣廠在其他兄弟單位跟前,丟了麵子,那你們就等著吧,今年下半年所有的獎金、演出都跟你們每個人無關!”
夏昭芸抬下眼皮,淡笑下。
袁師太見自己的話,對三組姑娘們的衝擊度不夠,尤其是夏昭芸,像是完全沒聽到似的。
她心裡一陣惱怒,暗道看她們還能笑多久,有夏昭芸求自己的時候!
昭陽製衣廠的禮堂很大,是有三層觀台的,後台也能同時容納五十多個節目的演員與各個跟隊的工作人員。
這才五點多,後台所有燈光都打開,演員、工作人員來回竄梭著,嘈雜聲不絕。
一組的姑娘們正在化妝,化妝師是團裡從市中心文化宮借調來的,其技術高超,哪怕在舞台上演員們的妝容並不能被觀眾們清晰捕捉,可其也能與其他表演團隊特彆鮮明地分隔開。
這也是一種厲害的匠心體現了。
三組的姑娘們就在後台來回走著,時不時湊到夏昭芸耳邊說幾句八卦,那興奮嘰嘰喳喳的模樣,可不見一點緊張和壓力。
她們還滿是小驕傲地表示,晚上龐大的親友團會一個不差地都來,一定讓他們看到自己在舞台上獨舞的風采。
一場場表演進行得很快,雖然舞蹈動作是再編的,甚至有些音樂也是新譜寫的,可到底是沒有躍出當代群舞的風格方式,隻是動作難度上有些區彆,並不會給人太多驚喜,中規中矩已經是很高的評價了。
上午場每個節目的分數咬得很緊,昭陽製衣廠一組目前排在第二名,等最後一個節目分數報出來後,一組的姑娘們忍不住高興地互相擁抱。
如果沒有意外,她們跑不出前三了!
下午場的前三五個節目實力不錯,分數直逼前幾名,每一次主持人報分數的時候,後台的姑娘們緊張得或緊握拳頭,或抱作一團,驚喜的低呼與失望的哀嚎交織在一起。
等下午場所有節目進行完畢後,昭陽製衣廠一組排到了第三名,而二組姑娘們發揮不錯,竟然拿到了第七的好成績,出乎大家的意料。
三組姑娘們早早吃過飯來到後台,結果被人告知,廠裡聘來的化妝師已經提前離開了,隻能由團裡背景硬、審美卻跟不上趟的老化妝師來幫忙。
那可真是能將人臉畫成猴屁股,一個個在台上稱關公,把女子的柔美遮攔大半!
姑娘們平時也化妝,但她們化得是淡妝,上了舞台跟素顏沒有兩樣。
她們有些沮喪,其他兩組的姑娘們都暗暗瞧熱鬨呢。
“這是沒辦法的事呀,之前讓你們先畫好妝等著。結果你們怕時間久了脫妝,一直拖到現在!人家化妝老師忙著呢,哪裡有工夫陪你們熬到晚上?”
“劉老師化妝挺好的,起碼觀眾們一眼就能記住你們,雖然吧,分不清你們誰是誰……”
“聊勝於無嘛,你們再耽擱下去,劉老師也要甩袖子走咯……”
“難不成你們還指望其他廠裡的化妝師救場?彆太天真了,信不信,她們敢將你們化成包公……”
說完,她們忍不住捂著嘴巴低笑,比賽完知曉了成績,團裡的姑娘們穩進最終的慰問彙演,心情一下子放鬆,這會兒風涼話是一句接著一句。
就連解小琴和宋珍寶都忍不住露頭勸上幾句,結果火上澆油,讓這風涼話更勝。
夏昭芸淡定地掀開自己的包,拿出自己籌集很久才弄到的化妝裝備。
“來,三組的姑娘們都排好隊來我跟前化妝,”她開嗓一吼,原本心情低落的姑娘們趕忙打起精神排隊。
在她們看來,小夏老師那是無所不能的,沒有問題能夠阻擋小夏老師前進的腳步。
夏昭芸動作嫻熟地捏住姚雲英的臉,左右瞧了下,便開始畫起來。
舞台妝容尤其是她們舞者們,在眾人瞧來,也都是千篇一律的,頂多在舞種不同的時候,多了點顏色變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