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惠文連連點頭,“肯定的,等演完後,我再裝作更嚴重了,趁機請假瘋玩幾天。”
“不過我保證每天的基本功不會落下的!”
夏昭芸點點頭,又叮囑了幾句才離開,正好碰上收拾東西一步三挪的袁師太。
她上前笑著低聲說:“袁主任,哦,不對,應該是袁老同誌,您之前是不是好奇我怎麼知道您跟解小琴的關係的?”
袁師太的眼神恨不得化成刀子,刷刷射向她。“你會好心告訴我?”
如果她不知道自己跟小琴這層關係,事情可能還不會這般壞。
夏昭芸抿唇輕笑,“當然是我聽解小琴說的,她知道你是她母親,拿捏著你心裡的愧疚和疼愛,為自己謀求最大的利益。”
“不過,我想以這小姑娘的心機,應該在您跟前裝作什麼都不知道吧?”
“畢竟她怨恨您隻生不養,讓她在家裡受儘了委屈,付出比同齡人多好幾倍的努力,才勉強維持體麵。”
“說起來,她應該比我更開心你辭職吧?這叫做什麼,咎由自取?”
袁師太瞪大眼睛,深吸口氣,咬著牙一字一頓道:“夏昭芸,你以為我會聽你的挑撥離間?”
“不然呢,袁老同誌,您覺得我有多大的本事,知道您跟解小琴的關係?”夏昭芸聳聳肩無所謂地道。
“哦,對了,解小琴同誌平時有去圖書館借書的習慣,基本上每周都要去一次。巧了,這周她難得去了兩次,還是在午休時間,整個圖書館沒幾個人。”
“所以她看了哪些書籍,對她關注頗多的管理員能記個大概,最主要是她一個跳舞的,竟然對戰爭題材的書感興趣,其中一本論戰爭的書籍裡,就詳細記載了破傷風的事情。嘖嘖,您不覺得太巧合了嗎?”
袁師太緊緊抱著自己的東西,身上的盔甲像是被夏昭芸一層層地揭開,再也難以維持冷硬的模樣。
她以前在乎舞台,自從退下來後,最在乎的就是解小琴,希望自己的孩子能完成自己沒有完成的夢想。
因為顧及自己的名聲,所以她誰都沒說自己和解小琴的關係,哪怕是解小琴,也隻以為倆人關係好些。
若是小琴知道倆人的關係,那麼,這些日子以來,她豈不是成為女兒在文工團裡不斷上爬的工具了?
自私的人就是這樣,她能夠主動對你掏心掏肺,也不管你接不接受;但是你要求她掏心掏肺,那就是不對的……
再想想小琴借閱圖書的事情,應該也不是假的,那這丫頭存了謀害人性命的心,還對自己有所隱瞞,真是比她年輕那會兒還要狠毒!
袁師太渾身泛涼,迷茫地不知道自己這一輩子圖個什麼。
夏昭芸淡淡地說,“袁老同誌,對自己好點吧,您拚搏這麼多年,有幾個人念您一句好?是該好好放鬆享受下生活了。”
說完她剛邁步,隨即又低聲道:“您是高老師的徒弟吧?”
她沒有多說就邁步離開了,任由人漫無邊際地腦補。
袁師太這會兒就是墜入了冰窟窿,看著那走路都帶著一股天然而成風情的女子,隻覺得這小妖精是向自己索命的。
高老師是廠文工團剛建立的時候,就被高薪聘來的編舞老師,名望和能力是薛團長都望其項背的。
自己為了拜她為師,沒少折騰事情,終於如願所償後,將其本領學了大半。
可惜高老師有自己的閨女,不可能所有本領傾囊所授。
袁師太對此一直耿耿於懷的,而且她覺得高老師對自己懷有很大的偏見。
多年怨恨積累,然後,在這一次形勢嚴峻起來後,她,她匿名一封信,將高老師兩口子給舉報了。
高老師被下放到偏遠環境惡劣的山村,以其清高傲慢的性子,哪裡乾得來又臟又累的活,估計能硬生生氣病在床!
而高老師的獨女在高中教授音樂,如今人也是被一場大火給燒沒了。
袁師太還特彆好心地將這個消息,寫了一封信寄給恩師。
而她一直針對夏昭芸,也僅僅是因為這小妖精長得太好看了,跟高老師和其獨女很像,天賦又好,哪怕自己已經退居二線不再跳舞,那股羨慕嫉妒恨的勁也不斷地湧出來。
自己如今最恨的人,隻剩下夏昭芸了,可她沒想到這黃毛丫頭手段這般厲害,將她的麵子裡子給摸個清楚。
這時候夏昭芸特意提起高老師,肯定又知道了什麼!
生怕夏昭芸知道更多的事情,袁師太不敢輕易亂動,抱著自己的東西,一臉頹喪地離開了。
到了晚上,賀青冉在飯桌上從夏昭芸的講述中,將事情了解個大概,不停地驚呼感歎。
她們並沒有避開倆小家夥,雖然他們年紀小,但是他們嘴巴很緊,而且心性早熟,多知曉些人世黑暗與勾心鬥角,不見得長歪,反而能從這些例子中汲取教訓,跟有個標杆似的,長得更加筆直。
“芸芸,你怎麼這麼厲害呀?你怎麼知道解小琴會主動尋找袁師太,而且她們還在辦公室談話?”
能讓袁師太破防的是那隻關鍵性的錄音筆,這筆放在其外套中,現在的天氣也就早晚有些涼,需要穿外套。
若是袁師太跟解小琴換個場地,又沒有穿外套,或者發現了錄音筆,一切又不同了。
夏昭芸抿唇輕笑,得意地說:“因為錄音筆壓根就沒有在她口袋裡,我隻是使了個障眼法,裝作從她口袋裡掏出來的。”
一大倆小都吃驚地張大嘴巴,還能這樣嗎?
“那你怎麼錄的音?”賀青冉忍不住問道。
夏昭芸低咳兩聲,再開口說話的時候,赫然就是袁師太附身:“我唬弄人的呀,既然是解小琴主動找袁師太,那袁師太不就得說你怎麼來了?”
“我再含含糊糊幾句,露個小琴的名。她們心虛著呢,隻聽見自己的聲音,哪裡能分辨真假?”
她聲音一轉又成了解小琴,“我再喊個阿姨,沒有毛病呀。說的話都含糊過去,就名稱清晰,讓你在那種情況下辨認,你能認出來?”
賀青冉搖搖頭:“我會以為其他的聲音小,我站得遠一時沒聽清楚。”
隨即她又感歎,“袁師太藏得夠深的,都有這麼大的閨女了!還好她退休了,不然有她們惡毒的母女在,你不得被啃得骨頭都不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