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身體太虛弱了,很多時候生得病還不如並發症嚴重呢。
江子實隻能暫時放棄,讓她搬離耳房,與其他人同住的想法。
哪怕他想,其他人也會為了自己的利益阻隔。
既然成不了的事情,他不會敗壞自己在彆人心裡的好感。
“天氣已經熱起來了,你怎麼還咳這麼厲害?”江子實帶著擔憂和心疼地問道,“要是明兒個你咳嗽還不見好,我帶你去鎮上的醫院看看吧?”
池芸兒抿著唇歎口氣,“子實哥,我身體什麼樣的你又不是不知道。夏天裡我都吃不得西瓜、喝不了白涼開,更何況我落入水裡十來分鐘,沒掉了半條命,也差不了多少了。”
“我太知道身體健康的重要性了,己所不欲勿施於人。我從來不拿人的生命開玩笑,但是大家都不相信我的話。”
“說起來,可能你們都不相信,我手勁小,壓根做不來推到人的動作。如今我說什麼都不管用了,卞嬸子恨死我了,而子實哥也注定要不得已娶小卞同誌。”
“我隻希望子實哥幸福,接受一個人就接受她的全部,不管是善良的一麵,還是嫉妒醜惡的一麵。”
“一輩子很長,我願子實哥每一個決定都不悔。”
池芸兒因為說得急切,又開始咳嗽起來。
她眸子裡氤氳著恨意。
她清楚以前的自己有多麼的驕縱、不討人喜歡,可她卻屬於刀子嘴豆腐心,自己作自己的,從來沒損害彆人的利益,更彆說謀害人性命了。
是卞玉敏故意在橋上攔住她,說了些捅人心的話,趁著自個兒氣得抬手指人的時候,身體往前一懟,再猛地往後退去、越過欄杆墜入河裡,造成她池芸兒怒極推人的假象!
說起來江子實和卞玉敏確實很般配呢,不知道這一次,沒有她這個炮灰的貢獻,他們又能過上怎樣圓滿幸福的日子呢?
江子實深吸口氣,幾乎從牙縫裡擠出話來:
“池芸兒,你怎麼又舊話重提了呢?我不是跟你說過,不管是誰的錯,沒有人看到你們的小動作,這事說不清楚。”
“結果是,你在橋上站著,而小卞同誌落入水裡,還腿抽筋差點溺水。你覺得,我相信你,大家夥都相信你,但是卞家莊的村民和村長一家會信嗎?”
“過去的事情,就過去吧。我知道你受了委屈,可這就是現實!”
“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芸兒呐,你什麼時候才能長大呢?”
話題又被他輕飄飄地踢回來了。
江子實卻徹底放下心來。
他就說嘛,池芸兒怎麼可能會輕易放棄洗刷冤屈呢?
又怎麼可能乖乖巧巧不哭不鬨,接受他要另娶的事實?
估摸著她是被嚇到了,開始改變策略、以退為進了?
池芸兒本就沒有報絲毫希望,這是意料之中的事情,口頭上她根本占不了便宜,對他的打擊也顯得輕描淡寫,還容易打草驚蛇。
且讓他張狂著,等她釜底抽薪後,再瞧瞧他是否還能笑出來!
她沒有再爭辯,而是咬著唇瓣,小臉上遍是委屈、不甘和些許不敢發泄的憤怒。
江子實從口袋裡掏出幾個紙袋,遞過去:“這是我下工去村長家之前,一路小跑攔下鄉裡衛生室的醫生,給你開的止咳藥。”
“既然你不想去醫院,那就乖乖吃藥,快點好起來。”
“我跟小卞同誌,都希望得到你的祝福。”
“這也是村長和嬸子希望看到的。”
他故意在村長和嬸子上咬重,提醒她中午倆人說的話。
池芸兒接過來,緊抿著唇瓣耷拉著腦袋,哦了聲。
江子實微微歎口氣,“池芸兒,你抓緊養好身體,我讓村長叔給你安排個輕鬆的活。”
“不能下地,但坐辦公室、寫稿子、念稿子你總可以勝任吧?”
“你之前學習也不錯的,次次都能拿到挺好的名次。”
池芸兒一愣,突然想起來,自己在學校的時候也是一枚美女學霸,成績一騎絕塵,甚至有人暗地裡喊她“女以華”!
畢竟江以華是創造曆史記錄的,而她與他還有著不小的差距。
她眸子裡像是墜入了星辰,璀璨而明亮,笑容清甜又嬌軟凡爾賽道:“對呀,在鄉下一年多,我都忘了,以前的我可是咱們學校年級第一呢!”
“江湖人稱女以華……”
江子實受刺激地額頭青筋直跳,為什麼他努力學習拚搏,得不到的榮耀卻能被江以華和池芸兒輕鬆摘得?
池芸兒這麼蠢笨、固執、驕縱、自私、虛偽又做作的女人,憑什麼擁有這麼好的天賦和家世呢?
院外正要叩門的江以華動作一頓,腦海中抹了滿是墨汁的小花貓臉憑空跳出來,嬌軟又傲氣,連帶著那些墨漬都褪去了些威力。
他本來回到農場上工,但是想起小姑娘的嬌弱,以及江子實的心狠手辣,心神頗為不寧。
江以華生怕自己錯過江子實的訂婚一事,被江子實遷怒到已經沒了利用價值的小姑娘身上。
哪怕一丁點的可能,他都不希望如此美好的生命染上汙點。
不知道怎麼的,他沒管住腳竟然一路邁到了這裡。
聽著院子裡小姑娘的聲音,不像是有事的樣子,他長長鬆口氣,又無奈地揉揉額角。
男人再冷硬、鐵漢直腸,也有想女人的時候。
人抵不住生理需求和排解,也抗不住男女天生的吸引力。
至少,從卞四奶奶說池芸兒是他對象的那刻起,他原本關閉的心房,似乎有了透氣的打算。
小姑娘的音容相貌顯得格外讓人歡愉,哪哪都可著他的心意長。
起碼他對她生不出一絲的反感與排斥來。
江以華低笑聲搖搖頭,沒有再敲門,轉身離開了。
人們對漂亮的小東西總是投入更多的喜愛和關注,他怕也是基於這種情況吧?
畢竟池芸兒太漂亮了,所有華美的辭藻都不足以描繪出她的驚人之姿。
天工造物,不過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