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幾天咱們的任務特彆重要,得要將藿香正氣水給清點好,分彆進行郵寄,準確來說一共有四十八家單位同意與咱們換購,吞下八十二萬支的藿香正氣水。”
池芸兒也不藏著掖著,在小夥伴驚訝地合不攏嘴呆怔表情中,笑著說:“你們有沒有聽過一句話,叫做千裡送鵝毛禮輕情意重?”
“藿香正氣水一支很便宜,分派到每個單位也就千把塊錢的總價,但是如果分開郵寄的話,光是托運費用就不少了。”
“我選擇的商家,都是這一條鐵路線四周的,一趟來回還能中間再換購下……”
“趙金明,得辛苦一下跟車護送物資,與人完成交易。”
趙金明緊抿著唇,嚴肅地重重點頭,“我會直接呆在貨車箱寸步不離,絕對不辱使命!”
天氣熱,密不透風的貨車箱裡可不舒服。
池芸兒抿唇輕笑,“這倒不必,我讓同學幫我留了一節車廂,你拿好鑰匙就行。”
“不過在車廂裡,你要多看多聽少說話,小心上當受騙。”
趙金明看著她,指指自己的鼻子,“我是傻傻地彆人說什麼,就信什麼的嗎?以前咱們一起玩的時候,不是我是軍師……”
說出這話,三個人相視一笑,以前的默契似乎跨越時空,讓他們重拾起來。
趙金明笑著說:“池芸兒,不對,小池主任,您放心好了。我知道事情的重要性,肯定會謹慎做事,絕對不節外生枝。”
“人在鑰匙在!”
池芸兒點點頭,眉眼彎彎:“我相信,老院長的孫子嘛,這點認真負責的工作態度肯定要有的。”
“你們好好乾,乾好了就是我的左右副手,往後咱們要好好服務總醫院小三千的員工……”
趙金明和徐成芳使勁地點頭。
他們關係背景硬是真得,但是呢,同樣的他們有些高不成低不就。待遇好、工作清閒、沒有技術要求的,他們嫌棄沒有發展前景,不想要剛工作就混日子,讓一身熱血無處傾灑。
可是熱血能灑的崗位吧,對技術要求很高,讓他們上崗,他們也勝任不了。
池芸兒能夠入人事部,一呢家裡背景硬,她表姑就是人事部主任,二呢她對於數據、資料規整類的工作很熟悉。
再者池家父母等著閨女開口回城,這個工作從去年就替她留著了。
想想前兩天,趙金明和徐成芳還以為自己隻能當個端茶倒水的小乾事,拿著一個月二三十多塊錢的工資混日子。
如今卻有著關係到全院員工切身利益的工作,需要他們操辦。這樣的事情,才該是他們做的!
他們坐在池芸兒兩側,看著她在紙上寫寫畫畫,將工作細分成三份。
時不時他們提出詢問,或者給出合理的建議,又或者三個人繼續商討更優化的解決方案。
“咚咚咚,還沒下班呢?”池父都下班了,在窗外等閨女等了半天,終於在三個人麵色放鬆時,敲了下窗戶。
他發現閨女也遺傳了他工作狂的基因呐,又是感慨又是欣慰。沒想到有一天,還有他督促彆人下班的時候呢。
池芸兒他們才下意識看向腕表,已經下班半個來小時了。
“天哪,時間過得真快,”徐成芳忍不住感歎道:“寒假的時候我來實習,給我舅舅當助手,真得是一分鐘一分鐘地靠時間呐。”
“彆說下班後主動加班,就晚下班多一分鐘,都跟紮我肉似的。”
“給彆人工作,和做自己的工作,果然是不一樣的!”
趙金明也連連點頭,“這樣的工作才是我理想的狀態!”
他是男同誌,可不像女同誌般隻追求個穩定。
趙金明喜歡到處跑,而不是被圈在巴掌大的辦公室裡。
明天他就要跟車送貨去南方,單趟就四天三夜,或許對彆人來說前一兩天新鮮,以後就十分難熬。
但是他不一樣,他絕對能將枯燥的旅程變成增加閱曆、提升自己的經驗。
“行了,今天就到這裡了,吃完飯後,趙金明你就要跟倉庫裡的同誌們,先將貨物給運到車站。”
“明天五點半的火車,你們再辛苦一下,得確保五點十五分之前,將貨物全部送上火車。”
“等上了車你再補覺和吃飯。明兒個我給你送飯……”
“放心,我絕對不會讓你們白加班的。”
池芸兒站起身,忍不住活動下脖子,笑著吩咐道。
“不用,我隨便啃點餅乾墊墊,準備留著肚子去車站吃,”提起這個,趙金明笑著擺手,拍拍自己的肚子道:“雖然我一路上沒有時間下來玩,但是光是車站裡賣得小吃,就夠我撒歡的了。回頭我給你們帶紀念品呐……”
這次消暑品的換購太趕時間了,他哪怕到站也沒空逛,直接乘車返程!
話是這麼說,池芸兒回家匆匆吃過飯後,又騎著車往單位趕,在大門口跟徐成芳打了個照麵。
她們禁不住笑出聲,“池芸兒,默契果然要從小培養起來,相信往後咱們在工作中,依然是鐵三角,橫掃整個總醫!”
池芸兒點頭,將車停到了門崗室,不客氣地坐著徐成芳的車,直奔庫房。
趙金明是標準的京都養尊處優的公子哥,家世好,身上一層白皮讓女孩子都羨慕嫉妒恨。
如今他扒去上衣,跟其他扛貨的工人一樣,不辭辛苦地肩膀上搭條毛巾,灰頭土臉地一趟趟搬運貨品。
池芸兒眸子一轉,跟徐成芳耳語兩句,後者連連點頭扭身騎車就跑遠了,沒多久又騎回來,不過車後麵溜了個一路小跑脖子上掛著相機、氣喘籲籲的小夥子。
六月末的京都傍晚,風不冷不熱,天邊的霞光暈染了半個天空,扛貨員工們的影子被拉得極長,像是一個個精致富有故事的剪影,處處湧動著美好與感動。
那小夥子一愣,深吸兩口氣平息下呼吸,便開始拿著相機,哢擦從不同角度拍攝起來。
池芸兒還特意讓這小夥子,給大家夥來個特寫,尤其是突出趙金明額頭上豆大的汗珠。
指點了幾下後,她才和徐成芳拿著手電、紙、筆和本子,一遍遍地核對貨品,同一個地址的則用幾個大箱子裝好,每一個箱子上填寫上地址,又按照火車線路進行排放。
一直到大半夜,眾人才忙活完。
池父拿著手電筒,也幫了會忙,這會兒就護送倆姑娘回家。
臨走時,他拍拍趙金明的肩膀,“小夥子好好乾,咱們醫院大著呢,不是除了醫生和護士,就沒有其他能施展拳腳的地方。”
“機遇都是留給努力和有準備的人。說不定,咱們全院的醫生和護士們能心無旁騖地工作,全靠著你們的守護!”
趙金明重重地點頭,深吸口氣,頭一次感覺到肩膀上叫責任的重擔,這是一種成長和蛻變。
往後不再是父母嗬護著他,而是他與父母分擔責任,甚至由他頂起家裡的天。
第二天池芸兒精神飽滿地到了臨時辦公室,身後亦步亦趨地跟著徐成芳。
她們還有不少工作要做,醫院的消暑品發往南方,而從南方換購的貨品也已經在路上了。
池芸兒代表的是京都總醫院,這個名號特彆響亮,就是個不容置疑的金字招牌,有傳真協議在手,對方絲毫不怯。
話說誰也沒膽子拿著總醫院開玩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