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主任通常並不忙,便應下來,快速地念了一遍。
這撫恤金采用的是一次性發放,按照盛喜寶的職稱,其親屬能得到一千塊。而盛喜寶的戰友們,又給他募捐了約莫三百多塊錢,這也是當初部隊裡的負責人,通過武裝處作為中介留檔。
盛樂芸心裡有了數,“謝謝您,等我回家問問我媽媽,看看是不是收到了這筆錢。”
卓主任點點頭:“對,這事可不能出錯。這可是盛同誌,最後能給你們母女倆的保障了,如果有誰敢貪這筆錢,那你再來找卓叔叔。”
“叔叔肯定替你爸和你討個公道!”
其實在他聽到蕭學真和任星晨結婚的消息,再看看盛樂芸皺巴的小臉,能猜測出一二來。
盛樂芸感激地再次謝過後,慢悠悠地往回趕。
到了家後,她從頭上摸出個發卡,往門眼裡捅了幾下,門鎖哢擦一聲被打開了。
截止到目前為止,盛樂芸才知道自己拿到的三個技能是什麼,廚藝、縫紉和開鎖。她運氣不錯,都是些比較實用的技能。
進了家,盛樂芸先去尋到任星晨寶貝的小木箱,這裡麵收攏了她與蕭學真來往的信件。
上麵掛著個小銅鎖,盛樂芸仍舊用發卡給輕鬆搗開,沒有任何心理負擔地將這半盒子信件快速捋了一遍。
結果,她麵容僵直了下,忘記自己不認字的事情……
再想想自己如今的年紀,和原主的品行,盛樂芸滿臉鬱色,所以她要想很好地完成,按照原主的喜好推測出來的任務,就必須要規規矩矩上學。
不僅上學,她還要跟所有學子一樣,經曆大大小小考試,以及極為殘酷、競爭激烈的高考!
盛樂芸無奈地要將信件歸於原位,但是她的手微微頓了下,最終還是隻將空盒子放回去,而厚厚一遝信件則被她重新包裹起來,放到背包中出了門。
她知道京都與其他地方是不一樣的,尤其是現在形式放開了,在一些老街上會有不少類型的生意。
盛樂芸乘坐著公交車,輾轉三趟,才到了特彆有名的王爺街。
在這裡當鋪、私人飯館、古董鋪子、茶館等等應有儘有,建築又是古色古香的,像是穿越了時空,來到了古代般。
能在這裡開店鋪的,都是京都裡背景雄厚的人,且信譽十分不錯的。
盛樂芸買了一屜小籠包,笑著向服務員打聽鏢局在哪裡。
那服務員也笑著回複,在哪條街道的第幾戶,周圍又有哪些鋪子。生怕這孩子會走錯路。
因為路上很多店鋪還是繁體字,小孩不一定能認得。
有了指引,盛樂芸很快尋到了鏢局,裡麵冷冷清清的,隻有一個夥計拿著雞毛撣子有一下無一下地佯裝忙碌。
“您好,請問您想要我們提供什麼樣的服務?”聽到門口的風鈴聲,夥計懶洋洋地招呼道:“我們鄭遠鏢局的業務範圍很廣,隻有你們想不到的,沒有我們辦不到的……”
說完他扭頭一看,哎呦,白浪費感情了,這裡壓根沒有來人,也不知道門口的鈴鐺怎麼響的。
他長歎口氣說:“也不知道老板怎麼想的,這個時代需要鏢局存在嗎?人家橫跨半個市區,都能自己跑腿了,還用得著我們?”
這時候盛樂芸也很鬱悶地瞧著一米三高的櫃台,自己踮著腳尖才能將腦袋冒出來。
“哎呦喂,小家夥您可嚇到我了,您家大人呢?”小夥計看到盛樂芸拍著胸脯地問道。
“小哥哥您好,請問鏢局裡接收存放物品的活不?”盛樂芸輕笑扒著櫃台問道。
被個小家夥喊哥哥,小夥計心情不錯,笑著點點頭,“當然可以啊,我們後院呐,一棟牆上都擺放著從國外拉來的保險櫃,采用的是高科技特殊材質,不怕火不怕水封閉性好。”
“最重要的是安全性佳,咱全夏華,能夠將鎖打開的能讓,不出一個巴掌數。”
“而且呀,這些人如果沒有研究個十天半個月,是打不開的,所以四舍五入後,咱們保險櫃的安全性好到令人發指!”
“不過呀,保險櫃好,手續費也貴……”
“當然咱們也有普通的保險櫃,安全性也不差的,絕對讓每個工薪階層的人,都有能力消費。”
盛樂芸眨巴著眼睛,“那小哥哥,普通的保險櫃如何租用?”
小夥計拿出筆和紙,“填個單子按個手印,交了錢領了保險櫃對應的鑰匙,你們將東西裝進去就可以了。”
“一個月五塊錢,一年五十!”
京都的房價開始有上漲的趨勢,普通租房價格一個月也就十塊錢左右。四四方方的木箱子的價格,就五塊了,對於普通人來說,已經算得上昂貴了。
不過盛樂芸並沒有多想,直接就定了下來:“那您能幫我定一個保險櫃嘛?我要存放東西,唔,暫時一年的吧。”
她想到自己才九歲,根本不能擁有自己的私有產業,索性直接定一年的。“小哥哥,我不會寫字,您幫我唄?”
小夥子應下來,一邊詢問著她的信息,一邊認認真真地填寫。
按了手印、交了五十塊錢後,小夥子將單子和錢收放好,便將大門半掩上,帶著盛樂芸往後院走去。
這是一套四進的異姓王宅院,被鏢局老板花高價買下,經過改造裝修成為鏢局。
從鋪子進去,是個很大的練武場,左右的廂房也都是室內的練武區域,一排排的槍、棍、刀、劍等武器,真真處處都與古代的鏢局沒有任何區彆。
渡過遊廊改的半敞待客廳,便是除了過道外,其餘都是加了鐵欄杆的屋舍。小夥計沒有停,繼續往下一進走去,在這裡直接屋頂和院牆被鐵欄杆加鐵絲網給密實地封住,然後院子裡是一排排木櫃箱子!
“就是這裡了,”小夥子尋到標著49的箱子前。
箱子在中間位置,方方正正的不大,盛樂芸瞧了瞧,然後看向小夥子手中的鑰匙。
後者笑著在她跟前晃晃,“嘖小姑娘真是個人精,我明白的,你是覺得鑰匙太過顯眼了對不對?”
“我們會根據客戶的要求,重新澆築鑰匙的形狀,保管讓外人看不出這是把鑰匙的!”
盛樂芸滿意笑著點頭,在小夥計背過身的時候,留下一百塊的零花,其餘的錢塞入包袱中,塞入保險櫃裡。
鑰匙的造型有很多種,有得隻是改變鑰匙的外形,有得是跟魯班鎖般拚合在一起,都很小巧精致好看,往脖子裡一掛,跟藝術品般。
盛樂芸便要了一款小刀的模樣,整個鑰匙都被包裹進去,用黑色帶子拴起來掛脖子上。
辦完事情,她略微鬆口氣了,還是擁有自己的私人空間讓人心裡有安全感。
逛了會街,她琢磨著時間差不多了,買了點麻花吃著坐車回家。
等換乘最後一趟公交車的時候,盛樂芸偷偷抱著牆蹭了蹭,頭發給抓撓下,弄成一副奔波許久、心身疲憊的可憐小模樣走到站台上。
她抬著小臉看著牌子。
坐在椅子上帶著耳機聽歌的少年懶懶地抬下眼瞼,就看到一個像是被丟棄的小可憐,正瞅著牌子一臉迷惑懵懂,就像是路邊的小流浪狗似的,那種我在哪我在乾什麼純粹的茫然,格外喜慶又令人有種說不出揪心的疼。
在他意識到之前,身體已經很有主張地摘下耳機,淡淡走上前,連嘴巴都不是自己的似的:“去哪裡?”
少年位於變聲期,略微沙啞,卻又有著一種近似青年的溫和潤朗。
盛樂芸是真的不認識牌子,呆呆地扭過臉,就被跟前的小哥哥超高顏值又迷惑了心神。
她眨巴了下眼睛,內心道了句好巧呢。
她輕笑著報了個名字,“轉車太多,我不記得該坐哪輛車了。”
少年點點頭,“五路車,要六站路下來。”
盛樂芸眉眼彎彎地跟他道謝,然後好奇地扭頭看看站牌,又瞧瞧他,“小哥哥也要坐五路車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