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其讓人敗壞我們文化宮的名聲,倒不如這個項目明年再好好準備。”
“我也是從你這個年紀過來的,很清楚你想要有所建樹,讓大家夥高看你一眼,這個想法是沒錯。”
“若是你魯莽行事、損害單位的利益,那不如好好沉澱下自己……”
劉副團長委婉地拒絕著貝芸溪,也不想讓人繼續折騰,要不是看在穀老的麵子上,她直接冷嘲熱諷將人給攆出去了,哪裡還費眼神瞧那密密麻麻的字!
貝芸溪臉上笑容依舊,並沒有絲毫的難堪和沮喪。
“劉副團長,我的策劃書已經得到了我們單位領導的批準。”
“您若是能撥給我點人手是最好的,若是咱們文工團人手不足,那我自個兒請外援,總之呢,今年是京都日報第一次為文化宮承辦春節裝扮和活動。”
“我們肯定要全力以赴的,隻要拿出勢不可擋的氣勢和決心來,您說的那些問題都是不存在的。”
劉副團長咬咬牙,隱忍著問道:
“小貝同誌,勢必要搶我們文工團的活嗎?”
“你如果不怕丟臉,那麼咱們不如各自準備各自的節目。”
文工團逢年過節的時候最忙,會去各個單位、鄉鎮巡演,每年要推出新的節目,是以大家夥訓練任務不輕。
不過呢,節目翻來覆去就那些,有得是經典的節目,年年都要演的,有些是新排的。可新排的節目也不過是對同樣的元素進行了排列組合,換湯不換藥,並沒什麼新意。
大家夥訓練任務重,卻沒什麼難度。
劉副團長純粹是看不慣貝芸溪,想要在節目比對時,將對方給比下去。
其實這樣她也是通過貝芸溪,給宣傳部一個深刻的教訓,往後文工團不聽從一切外來人員的指揮!
貝芸溪微微上揚著唇瓣點點頭。
劉副團長一口氣差點沒上來,這小姑娘到底多大的自信,覺得她能夠跟身經百戰的文工團裡的舞者們對抗?
“好啊,我覺得啊,身為合格的舞者是不允許彆人隨便玷汙藝術的,既然小貝同誌這麼堅持,咱們各自排各自的節目。”
“這樣各自的排練任務會輕鬆些,不過春節彙演是個很重要的活動,不允許有人拿著這開玩笑,當成自己攀升的踏腳石。”
“所以,我們得來個約定,如何,你怕不怕?”
劉副團長瞧著貝芸溪漂亮精致的容貌,也從其不停地寫字中約莫猜測出,這個小姑娘是個啞巴。
既然不能說話,貝芸溪更該安分守己在後勤上呆著,到處亂跑,劉副團長隻想到一個詞,那就是招蜂引蝶!
如此年輕漂亮的小姑娘,能有多少本事呢?
她贏定了。
貝芸溪又是毫不遲疑地點頭。
劉副團長微微蹙眉,真不知道這個小姑娘是初生牛犢不怕虎,還是說小啞女有著製勝法寶?
不管如何,劉副團長既然提出來協議,當然不會臨陣退縮,直接從辦公桌上翻騰出紙和筆,在穀老子的見證下,寫了協議書與貝芸溪簽字。
上麵的內容不算複雜,就是說倆人各負責一個節目,以小年為期限,以圍觀群眾的數量為判斷依據,贏的一方獲得春節彙演的資格,而輸的一方則離開文化宮。
貝芸溪微微抿唇,這副團長難道不知道凡事不怕一萬就怕萬一嗎?
她竟然敢拿著自個兒的前程賭,這是多瞧不起人!
不過貝芸溪還是例行公事地勸了說:
“劉副團長,這不過是技藝切磋的比賽。我輸了離開倒無所謂,畢竟有您的帶領,相信文化宮春節仍舊精彩無限。”
“可若是您輸了怎麼辦,這豈不是要自打自臉?”
“這可是您一輩子為之付出的工作,沒必要約定這麼大。”
劉副團長以為貝芸溪害怕了,輕笑聲:“這就不是你要操心的事情了。”
“你就跟我說,敢不敢應戰吧!”
貝芸溪使勁地點點頭,敢,怎麼不敢呢?
沒有談妥,還背負了個約定,貝芸溪從辦公室裡出來。
老爺子都替她著急,“丫頭,我回頭也幫你吆喝下人。”
“我們大院裡的年輕人都愛好廣泛,不就跳舞嘛?我嗓子一吆喝,保管一串的娃子們要排隊集合了。”
“辦法總是比困難多,彆急哈!”
貝芸溪抿唇笑著擺擺手,寫道:“老爺子,我沒有著急啊。”
“雖然說文藝彙演需要演員們有些舞蹈基礎,可是舞者也得有足夠的時間排練啊。”
“我瞅著您應該是位退休老乾部,您所居住的家屬院中的小輩們,肯定大部分都有工作的,哪能特意抽出時間跟著我排演?”
“再說了,人家來,也是看在您的麵子上。您可千萬彆因為我的這點小事,就欠了人情……”
穀老替她發愁:“你不需要我喊人,那你怎麼跟這個副主任打擂台?”
貝芸溪笑著低頭寫:”老爺子,山人自有妙計!”
老爺子無法,眼瞅著快吃晚飯了,他急匆匆回大院呼朋喚友,與人說好待會去文化宮操場跳舞。
他退休了幾年,可是他的威信還在呢,能夠挨個登門喊人,肯定是對這件事足夠重視。
大家夥都給他麵子,紛紛吃完飯就全家人往文化宮而去。
是以等貝芸溪尋人重新錄製了一盤磁帶,拎著錄音機抵達文工團廣場,被那烏壓壓的男女老少給震住了!
她一眼就看到穿著一身白運動裝的老爺子,以及人群中某位英俊挺拔的人。
貝芸溪微微抿下唇,當做沒看見穀修齊的樣子,將錄音機放到廣場中央,把喇叭遞給老爺子,還有一張字條:
“讓大家夥排成鬆散的三列,跟上咱們的節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