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一切都猶如他想象的般,這京娛都報與京都日報是死對頭,還是那種你死我活的,自己的稿子經過足夠的潤色,將憤慨表現得淋漓儘致,沒有任何懸念地被選中,且上了半張報紙!
還要拜貝芸溪所賜,鞋帽廠和汽水廠是緊鄰的單位,平時周末去文化宮的時候,他也常常看到她。
小姑娘穿著一身白色裙子,頭發用紅色發帶高高束起,永遠都背著一個紅色的書包,整個人像是一年四季開盛、以假亂真的塑料花,走哪都能吸引住大家夥的注意力。
少年慕艾,他好幾次都主動跟她打招呼,可是小姑娘就笑著點點頭,腳步不停地來去。
他並不灰心,將這份喜歡埋入心裡,化成動力努力學習,畢竟學生的成績好就能掃除一切障礙。
對小姑娘十分關注的他,自然知道她左手和右手都能寫字和繪畫。
他也忍不住私底下偷偷練起來,好似倆人相同點越多,在一起的可能性就越大。
多年來的練習,倒是讓他左手右手都能寫字,而且因為這左手是藏著對小姑娘的喜愛,字反而比右手寫得還要漂亮。
“貝芸溪,你彆怪我,誰讓我喜歡你呢。”
“你不可以有汙點,既然你人臟了,那我就隻能以這種方式毀了你……不過你放心,隻要你願意接受我,我是不會介意的……”
他的手輕輕撫著牆壁上的證件照,這是他偷偷從公告欄上扣下來的,少女清麗明媚,漆黑水潤的眸子,似是專注地看著他。
“很快我們就會在一起的……”
突然他的大門被踢開了,倆大蓋帽走進來,手裡拿著一個單子往他跟前一伸:“請問你是田健成同誌嗎?”
田健成一愣,隨即他點點頭,定睛一瞧。
上麵竟然是法院給他的傳票,原告是貝芸溪和京都日報!
不可能,他臉色刷地就白了,連連搖頭否認:
“同誌,你們肯定是弄錯了,我雖然是田健成,也認識貝芸溪,但是我是遵紀守法的好公民,根本沒有做過任何違法的事情。”
報紙清晨剛售賣,傳到他們這裡的時候也不過晌午,他不相信自己這麼快就被暴露了!
這田家條件也十分普通,就是一間十平米的房間,中間一個大衣櫃分開兩張床鋪,靠窗的地方有張桌子,上麵淩亂著各種書籍和紙張,地方小而擁擠,能夠一眼望到底。
這大蓋帽的視線絕佳,正巧就看到左側桌子上的紙上,上麵有剛放下的報紙,以及來不及遮蓋的草稿!
田健成趕忙側身擋住。
其中一位同誌又出示了一張單子,“按規矩搜查,謝謝田健成同誌您的配合。”
說完人不客氣地進屋,搶先將稿子和報紙給收起來了。
田健成滿臉頹色,還掙紮道:“這,這不是我寫的……”
倆同誌神色如常,淡淡地說:“哦?那田健成同誌,到底是誰寫的,你肯定知道,如果不說出來就是包庇嫌疑犯了。”
“你彆說從外麵隨便撿的,怎麼彆人撿不到就你可以?”
他們繼續翻騰著書桌,果然再次翻到不少相同字跡的稿子和日記!
田健成個子中等瘦弱,隻能眼睜睜地瞧著倆同誌調查取證。
“如果,如果被證實,我,我會有什麼樣的處罰?”
他咬著牙握緊拳頭,恨自己做事不小心,以為在家裡就能隨便暴露出內心想法,這麼重要的東西竟然大咧咧擺放在明處。
如果他的檔案上留下記錄,往後他還有前途可言嗎?
“哦,這個得看原告有什麼想法了。其實我們鼓勵你們私底下先由法院調解,調解不成再走正規程序。”
“這誹謗、造謠的罪名可大可小,得看原告受到的影響。這精神創傷、名聲受損,對於女同誌來說,可不小。”
“最好在準日子之前,你們就商討完畢,去撤銷案子,不然一切如常進行……”
等他們離開後,田健成癱坐在椅子上,完了,隻要上了法庭,他這輩子都可能完了!
想到這裡,他趕忙起身,帶著錢票就奔往車站,準備當麵與貝芸溪商談。
同樣的京娛都報也接到了傳票,還有一波人員直奔財物查賬!
總編接到消息的時候,得意洋洋的臉還泛著紅,瞬間就刷白帶青了,“京都日報反應這麼快,他們竟然不按套路出牌,直接查稅?”
往常兩個報社小打小鬨,今兒個這家得了些便宜,明兒個那家爭奪到一個項目。
這次的稿子不就涉及一位主編和一位實習生,京都日報名譽受損些,需要如此興師動眾,壞了行裡的規矩嗎?
就像是小孩之間打鬨,卻將家長給扯進來。
私人創辦的單位,最害怕的就是查賬了,還是這種突如其來的行動。
不過他也後知後覺,那位主編是穀家人,之前穀修齊的小對象受了委屈,其怒發衝冠帶著穀老連夜就去苗家斷了聯係。
這鋪天蓋地的報紙上,有半個版麵都是對貝芸溪不利的言論!哪個人能受得住這種架勢?
穀修齊氣急將京娛都報架到火上烘烤,也不足為奇了!
總編悔得腸子都青了,穀家和苗家的事,他們自己解決,他跟著湊什麼熱鬨呢?
現在好了,這事一出,不管京娛都報的賬目經不經得起查,他這個總編也坐到頭了,甚至他都不能在這一行裡混下去。
沒有前程的人,在苗家就是顆廢棋……
貝芸溪中午吃飯的時候,就感受到大家夥對她格外關注。
不過呢,平日裡她表現不錯,有著穀修齊刻意吩咐,整個單位都知道這從帝大剛分配來的漂亮實習生,身殘誌堅、才華橫溢、點子極多。
她才入職多久,便以一己之力漂亮承辦了文化宮春節氛圍裝點項目,為單位省了大幾萬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