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說燈下看美人,那美人精致的眉目、窈窕的身段,都似是被放大了般,讓她們都看得一愣。
越是如此,穀四嬸越是怒火中燒,踮著腳尖,探著脖子扯著嗓子就往屋裡喊:
“二嫂,我聽說修齊帶小對象上門了?還是我家浩南之前不要的?”
穀母聽了,直接拎著飯勺快步走過來:
“老四家的,你可積點口德吧!”
“我兒媳婦好著呢,是你們家無福消受。但凡你們要點臉麵,都不該眼紅地上前敗壞人名聲。”
“是不是也想讓我家修齊,跟你家浩南一樣,錯過這麼優秀漂亮有才華的對象?”
“你也不會去問問,浩南腸子悔青了不。”
“這人呐,可不能貪心,魚和熊掌不可兼得,你們家選擇攀附王家的親事,就不要再想著彆的。”
“如果你們不想與王家結親,你就繼續嗷嚎破壞吧!”
穀四嬸那火還沒上來呢,就被穀母給硬生生按下去了。
是啊,自己要是破壞了二房的好事,回頭自家有喜事的時候,這二房絕對敢魚死網破。
不過穀四嬸眸子一轉,笑道:
“哎呀,二嫂,我這不是很高興你們家修齊找了個不錯的對象?”
“這小姑娘長得好,又是帝大出來的高材生。我家浩南能看上的人,肯定沒錯。我就是想問問你們啥時候辦喜事,到時候給這小姑娘個大紅包!”
貝芸溪就伸手去翻穀修齊的包。
穀修齊明白她的意思,淡笑著拿出結婚證往穀四嬸跟前一亮。
“四嬸兒,能讓大家夥瞧瞧您的大紅包有多厚不?”
穀四嬸看得一愣,瞧瞧鮮豔喜慶的結婚證,又看看二房一家,覺得他們是瘋了。
他們雖然不說是世家子,那也是有身份的人,哪能跟普通人結婚呢,這不是自降身份、自甘墮落、奔赴滅亡?
人家動物擇偶、單位招聘員工、小孩兒挑選玩伴,哪一個不是選擇最好的那一類?古人還說門當戶對呢,都是一代代慘痛教訓猜得出來的結論!
不過呢,二房過得不好,她才開心。
“不錯不錯,浩南之前一直心裡過意不去,一邊想要孝順我,跟王家小姑娘結婚,先成家後立業;一邊又舍不得這小秦同誌。”
“如果他知道小秦同誌有如此好的歸宿,也放下心來,好好過自己的小日子了……”
她的話還沒說話,這穀母的木飯勺沒扔出來,老爺子的拐杖先到了!
頗有些重量的實木拐杖,帶著衝勁扔擲到穀四嬸的胳膊上彈開。
穀四嬸的胳膊立馬紅腫起來,火辣辣的疼。
“不會說話就滾,我倒是問問你們老牛家怎麼教閨女的,對嫂子一點尊敬都沒有。”
“還有,浩南也被你慣成了什麼混賬玩意!”
“他到底是多高的身份,家裡有幾座金礦,竟然敢將女同誌當成玩意兒,說追就追,說甩就甩?”
“自個兒人品欠缺,還偏偏覺得人家不好,我呸,穀家還沒出過這麼個慫蛋子……”
這穀四嬸扯著嗓子,想讓左鄰右舍瞧二房的笑話。
老爺子聲音比她還響亮,既然她沒想過家醜不可外揚,那麼他乾嘛要給人留麵子?
“小秦是經過我同意的穀家媳婦,已經娶進門來了,容不得你們欺負。欺負她,就是打老頭子我的臉……”
老爺子都發飆了,大家夥沒一個敢出聲的。
穀四嬸麵色漲紅,小聲道:
“我,我也是為二嫂他們著急啊。”
“這當媽媽的出身和教養能影響三代人,以前咱們那時候沒得講究,可是子孫輩有挑選的餘地,乾嘛要……”
她對上穀修齊涼薄的目光,話就卡在嗓子眼,像是看到什麼驚悚的場麵,一個字都說不出來了。
穀母沒好氣道:“兒孫自有兒孫福,自個兒的生活得自個兒掙,靠媳婦做什麼,那都是沒本事的人才做的!”
“四弟妹你要是覺得自己選擇好,咱們就走著瞧,看看是修齊兩口將小日子過得紅火,還是你家浩南的小家有出息。”
聽到這裡,穀四嬸內心已經有了答案,美色誤人,這穀修齊瞧著挺聰明的孩子,咋就選擇美人而不是江山呢?
她似是已經看到自家兒子,接手了穀家的運輸公司,自己穿金戴銀的畫麵。
她哼道:“走著瞧,我家浩南年初就結婚……老爺子,浩南是你親孫子,你得準備好大紅包,不能厚此薄彼啊……”
穀修齊揮揮手裡的結婚證,“四嬸,您的紅包還沒給呢。”
“回頭讓浩南送來吧,他不希望我親自上門要吧?”
他的眸子瞥到前麵院子裡,躲藏在樹後的身影,聲音略揚。
說完他扶著貝芸溪上車,沒再管眾人騎著摩托車就走了。
等他們回去的時候,天已經黑透,穀修齊跟貝芸溪詳細說了下家裡的情況:
“老爺子人脈寬廣,春風剛吹的那會兒,他利用一批部隊裡退役的車,檢修後雇傭退伍兵跑運輸。”
“他從一開始就沒想著賺錢,而是以自己的方式繼續參與到組織的發展中,尤其是後勤服務方麵。”
“老爺子位置很重要,許多事情離不開他,所以彆人早早就退休享受悠閒的日子,而他還處於辦退休狀態。”
“那時候他發現,不少退伍兵都回家務農,有些身體不適領了單位一次性補貼,可家裡負擔重,親朋好友上來哭窮,但凡手鬆點的就啥也不剩。”
“而且這些同誌們的身體因為常年訓練、演戲、打仗等等情況,多多少少有些身體不適,可能並不適應繁重的農田工作,最主要的啊,他們各有各的長處,真不該被埋沒。”
“所以才有了老爺子開辦的運輸公司!”
“運輸公司越做越大,媳婦兒你光是想想貨車司機的工資待遇,就能明白這個行業的暴利。”
“可實際上,我爺爺將所有盈利的錢兌換成一輛輛的貨車,規模擴大,但是你能想象到,我爺爺沒有拿過公司一分錢嗎?”
“家裡人包括外麵的人,都不知道這裡麵的情況,以為穀家家財萬貫,而伯叔娘嬸們為了掙奪這份所謂的家產家業,沒少勾心鬥角。”
婁文彥儘可能給她說了家裡公司的情況。
雖然他能給小對象豐厚的物資生活,甚至比大家夥想象中繼承穀家公司後的日子還要富裕悠閒,但他覺得小對象知曉事情,會在與家裡親朋好友撕扯中,心態更加端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