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後江子兮每日都會來照顧秦欽,因著她身子不便,所以馨兒便請人在秦欽的營帳中又紮了一張床。
兩個病患住在一起,也方便大夫來照顧他們兩人。
江子兮身子柔弱,吃了不少藥也不見恢複,還是時常疼得在床上昏睡。
而秦欽雖然傷得重,卻好得極快,短短三日,許多傷口都差不多結痂了。
時不時還能下地走動了。
可即便是能下地,也隻能拄著拐杖。
那樣一個在馬上風姿卓越的將軍,如今卻隻能依著拐杖而生。
他雖什麼都沒有說,但她知道,他是難過的。
之後幾日,軍營中變得很亂,四處經常會有嘶吼聲。
隔幾日便會開戰,一批一批的將士趕往戰場,然後就會有一批一批的傷員被抬著回來。
聽說三皇子的兵馬如有神助,自打兩軍對戰之後,他就從未輸過。
可即便如此,也每日都有傷兵被抬著回來。
還有些人,這輩子都回不來了。
所以營地裡時不時會歡呼幾聲,但大多都是悲慘的叫聲。
秦欽的眉頭也隨著這些傷兵的增多,皺得越來越深。
次日,秦欽便去求三皇子讓他上戰場。
三皇子沒有應下:“秦欽,你的腿已經廢了,傷也沒有養好,若是讓你現在去上戰場,隻是去送死。”
“你不要擔心,隻管好好養傷就是,此次我領兵就可以殺五皇叔個片甲不留!”
秦欽黝黑的臉上有了一絲愧對:“五王爺心思狡詐,主子要小心應對。”
三皇子寬厚一笑:“我明白,你回去吧。”
“是。”
三日後,江子兮遠遠的看見三皇子一身盔甲,身姿矯健的跳上了烽火台,麵色淩厲且傲然。
“將士們!此戰將會是我們的最後一戰!那些反叛之軍,將會在今日被我們終結!”
“我們必取敵軍首級,以祭祀我們戰死的兄弟們。”
“殺!殺!殺!”
三皇子話並不多,但簡單幾句便調動了將士們的熱血。
將士們歡欣鼓舞,江子兮隻覺得一波又一波的吼聲在耳邊呼嘯而過,留下的,是那份高漲的熱情與想要收複山河的情懷。
之後,便由三皇子為首,將士們緊隨其後,踏著齊整的腳步,悉數離開了。
看著遠去的隊伍,江子兮微微蹙起眉頭,總覺得心頭有些不安。
“小姐,該喝藥了。”馨兒喚道。
江子兮點了點頭:“嗯。”
秦欽也看著遠處發呆,任由大夫為他換藥,看著都讓人覺得驚心,他卻一聲不吭。
江子兮蜷縮在床上,看著碗中黑成鍋底的藥,嘴角一抽,閉上眼睛如臨大敵的屏息一大口悉數喝下。
正在她喝完抬頭的喘息的一瞬間,一顆梅子被秦欽
塞入了她的嘴中。
酸酸甜甜的,竟壓製住了那滿口的苦味。
秦欽笑著替她擦了擦嘴:“都喝了這麼多次藥了,可每次見你都是這副如死一般的模樣。”
“所以昨日我叫大武去為了尋了些梅子,好吃嗎?”
說罷,他攤開手,將手中餘下的梅子都給了她。
江子兮一喜,接過梅子,彎起眉梢笑得愉悅:“嗯,好吃,有勞大武了。”
大武摸了摸頭,尷尬一笑:“沒什麼的。”
他之前就在想,自家將軍什麼時候變得如此娘娘腔,竟然要死要活的讓他冒險去京城中偷梅子。
一個男子還要吃梅子,簡直丟儘了男子的顏麵。
沒想到是給江子兮準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