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說,許靖宇去了北巷麼?”
夜晚,江子兮泡著熱水腳,任由水散發出來的熱霧灑在臉上,半眯著眼睛問道。
環兒替她打濕了洗臉帕:“是啊,奴婢去打聽了一下,說是前幾日就去了。”
“許家雖不算什麼大富大貴之家,但這麼多年受著咱們老爺的恩惠,按理說不應當連這點銀子都拿不出來吧。”
“奴婢想了許久,還是覺得很奇怪。”
江子兮笑了笑,卻沒有直說緣由:
“想來或許是許家主想要許靖宇體會一下人生疾苦,讓他在性子上比旁人更堅韌一些吧。”
“沒準這樣還能在科舉考試中脫穎而出,取一個好成績不是?”
環兒皺了皺眉:“當真?”
“但這可是科舉考試啊,許家主若是想要少爺體會人生疾苦,平時叫許公子體會不就好了?”
“為何偏偏要在這種時候?若是因為許家主這點苦心,叫許公子發揮失常,那不就得不償失了麼?”
江子兮洗了一把臉之後才苦口婆心的胡謅道:“環兒,這就是你不懂了。”
“所謂人生疾苦,那絕對是平日感觸不到的,若不嘗試一把失望,怎麼會知道什麼叫做人生疾苦呢?”
“你想想,其他時候許靖宇怎麼會有此時這般絕望?回又回不去,哭又不敢哭,為了考試,便是再苦也得忍著。”
“若是此時忍住了,日後還有什麼事情能熬不過去?”
“所以啊,環兒,你還是太年輕,不懂得人家做父母的苦心。”
環兒一臉黑人問號,卻又覺得江子兮說得很有道理,便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
“小姐說的有理……”
“對了小姐,聽說何公子也要去參加科舉考試。”
“今天一早我看何家家丁在外頭買筆墨紙硯呢,說是其他的都準備得妥當了。”
江子兮將腳擦乾淨,窩在了被子裡麵,如貓咪一般倦怠:“我知道啊。”
環兒:“……小姐……你當真知道?”
那為何看江子兮模樣,似乎完全沒有放在心上?
難道是覺得反正何公子也考不上,所以乾脆將心思放得輕鬆一些?
嗯……以何公子那吊兒郎當的模樣,確實應當也是考不上的。
江子兮裹緊了被子半眯著眼睛:“嗯……一早就知道了……”
“你放心,他會考上的。”
前世何瑜伯碰到了女主,在照顧了女主幾日還沒有看書的情況下,都能考上。
更彆說現在還有周行跟他在一起了。
前些日子周行在許靖宇那裡受了刺激,哭著喊著找到何瑜伯,說是一定要考上。
之後他便住在了何府,隻要一有時間,便拉著何瑜伯一起看書。
按照這個趨勢,他便是不想考上也難。
環兒:“???”
這股子莫名的自信是哪裡來的?
她見江子兮困乏得很,便放下床罩,吹滅煤油燈走了出去。
自信……總歸不是什麼壞事……
……
“我之前是不是同你說過,我不要吃這種饃饃?為什麼今日又買了這種饃饃?”
“你是不是將我的話都當做耳邊風了?”
“這種饃饃怎麼下咽?是人吃的嗎?”許靖宇再次將手中的饃饃扔到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