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明白就好。”攝政王緩緩起身,手一揮,黑色長袍便覆在身後,盛氣淩人,“本王就喜歡跟你這種聰明人打交道。”
他眼中閃過一絲惋惜:
“若你是個男子,必定能成為本王的左膀右臂,就這樣讓你離開,本王覺得很可惜。”
若她能成為他的女人,站在他身後替他謀劃,那才是兩全其美的事情。
隻是可惜,嫁給了馮子臣。
左膀右臂?
江子兮默,這個詞在某種意義來說,並不是是一個好詞。
伴君如伴虎,如今不過是因為小皇帝還活著,攝政王無法名正言順的登上王位,所以才處處尋求謀士,讓他們為他尋一個光明正大的上位之路。
不僅得光明正大,還得讓天下的黎民百姓都臣服於他,將沾滿鮮血的手洗得跟白蓮花一樣乾淨。
那絕對是一條頗為艱辛的路。
但他一旦登上王位,這些謀士功臣就都會成為他的眼中釘,一個一個的,要麼被剝權奪利,要麼身首異處,
便是馮子臣那樣的手段都不一定能安穩的活下來,更何況她。
所以江子兮依舊裝作惶恐的模樣:
“王爺太抬舉妾身了,妾身何德何能,能夠被王爺如此看重……”
攝政王冷眸凝視著江子兮,然後笑了。
知進退的人,才能有活路。
而江子兮,很知進退,他很滿意。
看來即便是讓她活著,她也不會四處亂說話。
這樣他才能安心的放任她離開。
江子兮輕輕的搖著搖籃,搖籃裡的馮酒栩睜大了眼睛盯著她,稚嫩的臉可愛至極,她伸手觸碰了一下他的小臉蛋,然後說道:
“王爺,妾身還有一事相求。”
攝政王挑眉:
“但說無妨。”
江子兮說不說是一回事,他應承與否,那是另外一回事。
江子兮起身,跪在攝政王跟前,恭恭敬敬的說道:
“妾身若是離開,夫君定會大怒,說不定會做出許多可怕之事出來。”
她深吸了一口氣:
“所以懇請陛下,庇護梨河鎮一方百姓平安,庇護我爹娘弟弟平安。”
攝政王一驚。
梨河鎮?
爹娘弟弟?
江子兮覺得馮子臣為了留住她,竟會對他們下手麼?
這……這一個人的執念竟能深到這種地步?
實在是叫人難以置信。
難道說,江子兮並非自願嫁給馮子臣,而是為了那些人的性命才留在他身邊的?
而他此舉,其實是給了江子兮一個逃離馮子臣的機會?
攝政王臉色黑了下來,像這種不小心就親手為被人搭橋,成全彆人的事情,他覺得很不舒服。
他手裡把玩著茶蓋,周身散發出一股戾氣:
“你和子臣是京城裡出了名的恩愛夫妻,可你卻覺得他會對你的親朋好友動手,是不是有些太信不過他了?”
江子兮抬眸,笑:
“妾身的夫君是個什麼樣的人,想必陛下比妾身還要清楚。”
若不是因為馮子臣性子冷漠,下手果斷淩厲,攝政王又怎麼可能會看上他?並且留他在身邊成為臂膀?
攝政王斜了江子兮一眼。
眼前的女子雖跪在地上,但背脊挺得很直,身子因為剛生了孩子略顯肥碩虛弱,臉頰帶笑,即便是麵對他的威壓,也半點不慌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