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優臉變得快,上一秒還在罵權景,下一秒卻笑盈盈的念高承浩名字:“承浩。”
“原來你叫承浩啊。”
她聲線柔軟嬌氣,念人名字的時候尾音拉的略長,甜膩膩的。
“那你姓什麼?”
“高,高承浩。”
他太安靜了,安靜到甚至沒什麼存在感,今天之前薑優確實沒關注過他。
權景性子冷傲,其實平日裡他真的很少發脾氣,在他看來經常發脾氣,情緒失控是一種很無能的表現,連情緒都掌控不好,又何談其他。
可對上薑優之後,他發脾氣的頻率直線上升,卻愣是一點辦法都沒有,今天本意也是想治治她,讓她明白不是撒嬌耍賴就萬事大吉,自己也絕不是那樣輕浮的人。
按照明德大的規則來說,他和薑優現在確實是男女朋友關係,可他們倆根本有名無實,隻有這層關係,並未正式確定彼此心意。
是,薑優是說過喜歡他,可她向來嘴甜的很,聽的時候權景自然是開心的,可冷靜下來想想,他卻無從分辨她到底哪句真哪句假。
這種情況下,權景怎麼可能接受她的求吻,薑優可以任性,可以撒嬌,但他不能沒有分寸。
權景對待身體接觸這樣慎重還有另一層原因,那就是他的父親母親,他父母十分恩愛,但他們的恩愛甜蜜極有分寸,絕不會在外人麵前做出太親密的行徑,包括在他這個兒子麵前。
權景的愛情觀就源於此,在他看來真正相愛的兩個人並不需要時時刻刻溫存,更多的是克製謹慎,把愛人放在心裡。
薑優的性子恰恰相反,她很黏人,愛黏黏糊糊地往他懷裡鑽,愛撒嬌,無時無刻不想牽他的手,想抱他,想親他。
這不是薑優第一次向他索吻,也不是權景第一次拒絕,但這次她似乎真的生氣了。
當時權景吩咐司機開車也是被薑優氣的無可奈何,一時衝動,車開出去沒多遠,他就後悔了。
明明被氣的太陽穴一跳一跳的,可腦海裡想的都是薑優一個人坐在公交站牌前長椅上小小一隻的模樣,雪白小臉繃著,抱著手臂,跟他賭氣。
權景隻覺得心裡突然軟軟的,塌了一角,有些酸澀,突然就生不起氣了,覺得她那模樣挺可憐的,他有些擔心,緊跟著又泛起一絲愧疚,反思自己跟她賭什麼氣呢。
明明可以好好跟她說的,為什麼要發脾氣把她扔那裡。
也不知道她身上有沒有錢,她應該氣的厲害吧,他吩咐司機把車開走,她都沒抬頭,一眼都沒看他。
她肯定要哭的,平時稍微有什麼不順她心的都要哭的梨花帶雨,更彆提今天他不但沒讓她親,還把她一個人扔那裡了,說不定哭的多厲害呢。
想到這兒,權景再也坐不住了,臉色冷淡緊繃,吩咐司機:“往回開。”
司機略微驚訝一瞬,連忙應聲:“是。”
權景心急,心頭泛著焦灼,麵色越發冷了,但偏偏這條路隻能直行,想要調頭的話要一直往前麵開再繞一圈。
也是倒黴,路上遇到的信號燈都是紅的。
權景臉色越來越冷。
好不容易繞了一圈,回到薑優下車的位置,公交站牌長椅上坐著的人卻不見了。
權景冷著臉下車在附近找了一圈,沒找見,這才上車給薑優打電話,打第一遍不接,第二遍不接……
權景知道薑優還在氣頭上,她是故意掛斷,拒接他電話,他就一遍接一遍打,終於打到她接,開口第一句就是嬌聲罵他,她聲線甜軟,罵人也甜膩膩的:“權景你煩不煩啊!”
權景有時嫌薑優吵鬨,那張漂亮小嘴能叭叭叭說個不停,希望她能安靜些,可這會兒被她罵,他竟也生不起氣,唇角反倒微微翹起一點弧度,冷聲問她:“你現在在哪兒?”
權景想去接她,第一次薑優沒有主動要求,他就想去接她。
可下一秒少女嬌氣不耐煩的聲音卻讓他唇角弧度瞬間凝固住,麵色驟然一冷,她說她不想跟他說話,讓她的新男朋友跟他說。
權景冷笑一聲,新男朋友?她哪裡來的新男朋友?兩人剛分開不到十分鐘她就找到新男朋友了?中午的時候誰抱著他手臂來回晃,嬌聲嬌氣地說隻喜歡他一個人,隻想和他談戀愛!剛才在車上又是誰黏黏糊糊地往他懷裡鑽,偷偷摸摸地想把車內擋板升起來,和他接吻!
這麼一小會兒她就有新男朋友了,他成舊的了是吧!
權景雖篤定她在賭氣,隨口胡謅,但心頭還是泛起一絲怒火,淡定地等著她要怎麼圓這個謊,去哪裡找一個新男朋友接他的電話。
但權景的篤定很快就被打破,電話那邊真的傳來一道平靜的男聲,他眼角眉梢霎時染上冷意,逐漸攥緊手機,手背上青筋乍起。
電話那邊的聲音平靜溫和:“權景,是我,承浩。”
權景臉色冷沉,驚訝一瞬,他倒不知薑優何時跟高承浩有交集了,竟還能使喚對方送她回家!也是她嘴巴那麼甜,慣會哄人,對她來說這恐怕不是什麼難事。
權景心頭泛起怒意,甚至酸澀,酸澀的他手發軟,隻能越發用力的攥緊手機,指節泛白,出於禮節,還是冷靜地打了聲招呼:“你好,承浩。”
“你和薑優在一起?”
高承浩:“對,薑優在我車上。”
“我送她回去。”
權景深吸一口氣,聲音裡終究還是泄露幾分冷意:“薑優讓你送她?”
高承浩聲音很平靜沉穩:“對。”
權景眉心直跳,他輕笑了一下,聲音冷靜,顯得從容:“我和薑優拌了幾句嘴,她可能還在氣頭上,那麻煩你替我送她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