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承浩的車就停在權景車位對麵,車裡極靜,掉根針都能聽見。
薑優拎著包,腳步輕快地去坐電梯,新包包,新項鏈,還親到了權景,心情舒暢,連背影都透著愉悅。她全然不知,她和權景親昵,接吻的時候,高承浩的車就停在對麵。
不過按照薑優的性格就算知道了,恐怕也隻會一臉無所謂地哦一聲,高承浩看見了又怎麼樣呢,他現在在她這裡頂多算個候補,她還沒想好下個月到底要不要選他戀愛呢,難不成他還要給她甩臉子?而且她和權景現在還沒分手呢,親親抱抱不是很正常嗎?
她有什麼好心虛的!
司機透過擋風玻璃眼睜睜看著薑優從跑車上下來,拎著包,搖曳生姿地走遠,她走路的時候是胯帶動臀,一扭一扭的,腰肢又細,扭的極好看,風情惑人。
這麼難得的美人他不會認錯的,就是昨天搭少爺車的那位小姐,少爺還特地連夜去了趟葡萄莊園,親手剝了一盒葡萄,讓他給送去。
少爺明顯是對這位小姐有好感,司機了解明德大的規則,猜到這位小姐目前多半和跑車上那位是男女朋友關係,自家少爺應該是還在伺機上位,雖說還沒上位,但任誰看見自己有好感的女生和另一個男人在車上又親又抱,心裡也不會好受吧。
對麵那輛跑車雖然貼了防窺膜,但影影綽綽也能看見幾分,而且車還細微地晃動了兩下。
自家少爺脾氣好,平和安靜,司機幾乎沒見過他發脾氣,但這會兒也下意識屏住呼吸,隻敢小心翼翼地透過車內鏡觀察他臉色。
出乎司機意料,高承浩臉色依舊平和安靜,像平靜,不起波瀾的水麵,寂靜同時又擁有無限包容的力量。
他真是有些摸不透少爺的心思了,他到底喜不喜歡這位小姐啊,真喜歡一個人的話,撞見這一幕,怎麼可能這麼平靜?可不喜歡的話,少爺昨天又為什麼特地連夜趕去葡萄莊園,還讓他送葡萄去江北洞24號。
高承浩看見了,看見對麵跑車上兩人親昵擁吻的剪影,也看見薑優麵色潮紅地從車上下來,他心中沒什麼波瀾,隻是安安靜靜地在想,看樣子他們倆和好了,也許是他昨天勸慰權景的話起了作用。
他告訴他,在一起的時候還是要好好珍惜,少吵架。
權景應當是聽進去了。
他雖然和薑優提前約定好了下個月戀愛,可現在水平測試的成績還有六天才公布,成績出來才能重新選擇,權景和她現在還是名正言順的情侶,接吻擁抱都很正常。
隻是停車場這裡畢竟不是什麼無人之地,還有監控,未免有些大膽。
高承浩不知道的是心中沒有感受到波瀾,不一定是對此沒情緒,極有可能是因為水麵太寬太廣,輕輕丟進去一顆小石子蕩起漣漪,漣漪要一圈一圈地蕩開,最後才能波動到水麵的中心。
司機不知該說些什麼,也怕說錯話,索性閉口不言,高承浩看著薑優走遠,默默背上書包,開門下車,遠遠地跟在她身後。
若此時出現在她麵前,她恐怕會不自在。
薑優不知道身後有人跟著她,坐電梯到一層,走出停車場,停車場距離教學樓有一段距離,薑優看了眼時間,肯定要遲到了,索性直接擺爛,走的更慢了。
她右眼皮輕輕跳了一下,沒當回事,但偏偏黴事應驗,碰上了隨機檢查的學生會成員在執勤。
明德大與其他大學規章製度不同,要穿製服,學生會成員隨機執勤檢查,頻率不定,可能某個月連著一周都要檢查,也有可能一整個月都不查一次。
薑優雙手拎著包,蹙眉,煩悶地盯著朝她走過來的兩個人,小聲嘀咕:“真夠倒黴的。”
兩個男生一前一後走過來,為首男生身材頎長,眉眼清冷倨傲,像一塊未經打磨的玉石,並不通透溫潤,反倒顯得涼薄。
薑優認識他,趙嘉年。
就像明德大沒有人不認識出身差,但美貌驚人,成績優異的薑優一樣,趙嘉年也很特殊,他是明德大唯一的窮人。
薑優雖然出身差,但她母親好歹攀上了世亞建設的繼承人李明鎮,李明鎮雖沒給韓穗名分,但大家都心知肚明,薑優也算有個還說得過去的身份,可趙嘉年不同,他父親隻是一個尋常的司機,說尋常卻也不太尋常,不是普通的司機而是為財閥家服務的司機。
他父親服務於SDI財團,SDI是老牌財團,業務主要涉及地產,機械,航空等,底蘊深厚,家教森嚴,對待衷心的員工也極為長情,會簽署長久的雇傭合同。
趙嘉年的父親便是這樣,在趙嘉年出生前,他就已經進入SDI財團做司機,一開始是服務於老會長的副手司機,就像飛機有正副機長,為了確保老會長的出行安全,車上也會配備兩個司機,以防有什麼特殊情況。
後來老會長去世,他又為新的掌權者服務了一段時間,最後被調去接送SDI財團唯一的小少爺延譽。
那時延譽五歲,和他的兒子趙嘉年一般大,有時兩個孩子會在一起玩,再後來延譽被送去海外國際學校讀高中,被歧視,遭到了校園霸淩,又意外目睹槍.擊案,患上了焦慮症,時常驚恐發作。
沒辦法隻能回國,接受一段時間治療後轉入國內高中,但他沒辦法一個人上學,保鏢無法進入學校時刻跟著他,最後選定了和延譽年紀一般大的趙嘉年陪著一起上學。
兩人兒時一起玩過,雖許多年不見,但熟稔親近的感覺還在,延譽對他並不排斥,趙嘉年從科學高中轉到延譽所在的私立貴族高中,陪著他一起念書,保護他。
即便有熟悉親近的人在身邊,延譽也時常驚恐發作,大多數時間不願意去學校,就這樣在趙嘉年的幫助下磕磕絆絆地念完高中,入學明德大,但他的焦慮症還是很嚴重,沒有辦法像正常人一樣來上學,趙嘉年隻能繼續陪著他來明德大讀書,幫助延譽修學分,做誌願活動,完成小組作業,考試。
明德大也默許,因為SDI財團讚助了很多錢。
水平測試,同樣的卷子趙嘉年要答兩次,所以他的成績和延譽的成績是一樣的,並列第四。
也就是說,如果選第四名戀愛的話,會間接收獲兩個男朋友。
薑優對趙嘉年和延譽都沒興趣,趙嘉年長的是不錯,但太窮了,能有什麼好的戀愛體驗,說不定連貴點的餐廳都去不起,更彆提像權景這樣豪車接送,送包送項鏈的了。
對延譽那就更沒興趣了,病病殃殃的,開學到現在都沒見著過他,萬一長的很醜呢。
趙嘉年執勤檢查本來已經快結束,準備回去了,誰知碰見個不緊不慢的薑優,遠遠就看見她裙子短的不像話,皺皺眉,直接走過去。
身後人喊他:“去哪兒啊,嘉年,不是要回去了嗎?”
趙嘉年沒理,抬步朝著薑優走過去,她應該是也看到他了,雙手拎著包,站在原地一動不動,盯著他看。
他走近了一看,才發現,不光裙子短,銘牌也沒戴。
薑優正走神,突然聽到一道公事公辦的聲音細數她的“罪過”,沒什麼情緒,也正是因為沒什麼情緒,才顯得不近人情:“遲到十分鐘,裙子過短,沒戴銘牌。”
“扣十分。”
沒戴銘牌?她戴了啊,薑優抬手摸了摸自己胸口,還真沒了……
可能是剛才和權景接吻的時候弄掉了,掉在車上了,這銘牌是磁吸式的,本就不牢固。
趙嘉年看見她抬手摸胸口的動作,冷冷撇過眼:“沒異議的話,就這樣。”
說完,轉身就要走。
薑優連忙拉住他手,嬌滴滴的:“彆啊。”
趙嘉年腳步頓住,回身,視線放在薑優手上,淡聲道:“鬆開。”
薑優:“裙子哪裡短了,我天天都這麼穿。”
趙嘉年:“哦?這麼說你每天製服穿的都不合格,我算算要扣多少分。”
薑優氣得咬了咬嘴唇,很快又擠出漂亮的笑,雪白嬌媚,眼睛靈動明亮:“除了扣分沒有彆的辦法了嘛?”
趙嘉年冷眼看她:“裙子往下拉。”
薑優不情不願地把裙子往下扯了扯。
趙嘉年淡聲開口:“還是短。”
薑優氣悶,一雙含情目瞪著他,嬌叱:“還短?”
趙嘉年瞥她一眼,算了,最起碼比剛才好多了:“裙子合格,遲到加沒戴銘牌扣六分。”
薑優氣的小臉薄紅:“說來說去不還是要扣分?”
這人真夠難纏的,入學以來薑優不是沒碰上過執勤檢查的,每次她隻需要稍微撒撒嬌就好了。
趙嘉年挑挑眉:“不想扣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