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4 章 044(2 / 2)

哈?這是什麼奇怪的二次元。

眼見著社恐店員整個人都快要縮到牆壁上粘著,小野決定放過對方也放過自己,當即揮了揮手道了個謝。

“我知道了小哥你以後再這條街遇到什麼麻煩報我小野哥的名字就行……喂那邊的你知道這附近什麼地方做飛機頭做得好看嗎?”

“兄弟們!跟我一起去做飛機頭!走!!”

店員:……?

他看了看自己空空如也的手板,看看店裡空了一片的家庭教師專區周邊,又看了看麵前站了一長排的精神小夥和結完賬之後緊跟著那個紅毛叫著小野哥的精神小夥們,一時之間覺得有些暈乎。

什、什麼意思?

難道他們家教區要迎來最強還原(各種意義)的coser團了嗎?!

但如果是十代目被一堆飛機頭拱衛在中間的話……總覺得他會做噩夢的啊!

……

……

沢田綱吉覺得自己回去之後沒準會做噩夢。

麵前的青年,從理論上應當就是這個世界的黑衣組織的首領,也就是被稱為“烏丸蓮耶”的男人。

在曾經的另一個世界,他曾經乾掉個一個烏丸蓮耶。

追求長生的男人早已老態龍鐘,像是枯死的樹皮,行將就木的模樣與任何一位即將步入死亡的老者幾乎沒有任何區彆。

就是從時間線來說,烏丸蓮耶也應當是那般模樣的。

在日本公安和Fbi後來成立的專項小組中曾經提出過二代烏丸蓮耶論,即“烏丸蓮耶”或許曾經是一個個體,但在組織建立並且運行和發展壯大後,就逐漸演化成了一個符號。自然,現在的烏丸蓮耶也早已不是最初的烏丸蓮耶,而是頂替了“烏丸蓮耶”這一代號的某個組織成員,以烏丸蓮耶的姓名與身份繼續行走於世。

這個猜測在沢田綱吉帶來烏丸蓮耶的屍體後自然破解。

但如果讓他們看見沢田綱吉和琴酒麵前的這個青年,或許那些專家們就不樂意如此輕易地放棄自己的猜測了。

因為站在沢田綱吉麵前的並非老態龍鐘的烏丸蓮耶,甚至也不是人到中年的烏丸蓮耶,無論怎麼看,他都是一名正處於人生最有精力的時期的青年,言笑晏晏似乎很是親近地看著他們,黑發綠瞳的配置讓沢田綱吉一時之間幻視了許多熟人,以至於有些不合時宜的恍惚。

連琴酒也看了過來。

大概是因為他在“Boss”麵前並未露出應有的恭敬姿態。

沢田綱吉微微垂下了眸。

“先生。”他輕聲念道。

對方很輕柔地笑了下。

“果然變成聰明的孩子了。”這個世界的【烏丸蓮耶】走進他,伸出手,輕輕觸碰上他的麵頰,“還記得我是誰嗎,尊尼獲加?”

他的語氣是極其溫柔的。

可就像是從高山上流淌下來的水,縱然到了下遊變得清澈適手,卻依舊不掩其中深藏的寒冷。

沢田綱吉記得自己的設定。

他抬起眼,像是很認真很認真地,觀察了麵前站立的青年。

“你是‘那位先生’,”他說道,語氣中有種常人難以察覺的執拗和幼稚。

可在場的就沒有普通人。

琴酒維持著動作,銀色的長發似乎有瞬間疑惑的偏移,而烏丸蓮耶更是愣了下,旋即大小起來。

“是琴酒教你這麼說的吧。”他捧腹大笑,擦過笑出來的生理性眼淚之後握住沢田綱吉的肩膀,“不要被那樣無趣的孩子帶壞,先生這樣的稱呼會把人叫老的。”

沢田綱吉就偏了偏頭,沒說話,可澄澈的棕瞳閃爍,像是在詢問這是真的嗎。

烏丸蓮耶便溫柔地笑了起來。

“你叫我,唔,我想想……”半晌,他彎彎眼,同沢田綱吉記憶中的某人重疊起來,“你就叫我……”

……

“Boss?Boss?”黑發綠瞳的少年搖著他的衣袖,像是隻貓崽一樣蓋了上來,“Boss怎麼在這裡睡著了?會著涼的哦。”

沢田綱吉迷迷糊糊地睜開眼,半晌才看清麵前扒拉著自己的家夥。

“啊,是安德裡亞啊。”他打了個嗬欠,轉過身就準備繼續睡,“我再睡會、再睡一會就好……”

“就算要睡覺也要到床上去睡吧。”黑發少年噠噠跑到他轉向的另一麵,探頭探腦研究半晌確認自家Boss確實是連一根手指都不樂意動了,才擰著眉毛看看他們家Boss,又看了看柔軟的床鋪。

要是很久以前,安德裡亞也是沒有“不睡在床上就會著涼”的意識的。

這是他來到彭格列之後,其他人教會他的。

現學現賣的少年人對自己倒是沒有那麼多講究,畢竟在被Boss撿回來之前,他甚至沒有一張床,不也跌跌撞撞在外麵糊弄了這麼些天。

可是Boss是不一樣的。

具體要怎麼說,沒怎麼上過學、上過的也早就忘記的安德裡亞也忘了怎麼形容了。隻是從被Boss帶回來的那天開始,他就把Boss放在了和彆的人都不一樣的位置上。

於是少年人左看看右看看,思索了一小會之後腦袋上亮起了一個小小的燈泡,隨後啪嗒啪嗒地到了床邊,將被子舉了起來。

毛絨絨的被子看起來輕飄飄的,實際上卻很有重量——畢竟是家族的首領使用的被子,就是他本人再怎麼強調要節儉,這玩意兒的邊角上還是被某些Boss至上主義者(例如某隻叫做諾萬的瘋狗)給暗搓搓縫上了金線鑲嵌上了寶石。安德裡亞舉起被子,努力團吧團吧,帶著好大圓滾滾的一坨到了他們家Boss身邊。

大概確實是很困了。

剛才明明還在迷迷糊糊地跟他說話,不過是眨個眼裹個被子的功夫,對方就又已經沉沉睡去。

於是安德裡亞哼哧哼哧地舉著被子,小心翼翼地,將被子蓋在了Boss身上。

上麵的被角塞進脖子後麵,下麵的被角再裹吧裹吧用自己的發帶捆了個蝴蝶結,完成一切之後再偷偷摸摸抬眼看了看Boss——很好,沒被自己吵醒。

棕發的青年人不知是熬了多少個夜,眼下都有絲絲青黑。

這是沒辦法的事,同他原本世界中已有根基的龐然大物彭格列不同,這個世界的彭格列隻存在於沢田綱吉的口中。

縱然有了他虛構出的身份和由此借機掌握在手中的軍/火/商家族,但對於想要對這個混亂而黑暗的意大利裡世界來一場肅清的彭格列教父而言卻是遠遠不夠的。

武力的鎮壓、利益的誘導、巧舌如簧的口才和因勢導利的判斷力,缺一不可的天賦才能被他運轉自如,也正是因此,Decimo·Vong才成為了日前意大利裡世界冉冉升起的新星。

但這背後他所付出的,是常人難以想象的努力。

如果安德裡亞隻是被首領撿回來的貧民窟的幸運小孩,那他定然會全心全意地心疼首領,像是另一頭現在還馳騁在外的瘋狗一樣,為他的首領開辟疆土。

可他不是。

事實上,他是FBI派遣至黑衣組織的成員、也是一手攪亂了意大利局勢的尊尼獲加身邊的臥底。

安德裡亞抱著膝蓋坐在被自己裹住的首領的腿邊,歪著腦袋目光沉沉地看著他。

黑發少年從一開始的愜意到瞬間的銳利,最終卻又還原成寧靜,閉上眼,倚靠在首領的椅角。

半晌,黑發少年陷入了睡夢。

也是這個時候,沢田綱吉才緩緩睜眼。

棕發青年眼中一片清明,事實上,從一開始,被家庭教師訓練出了反射神經、根本不可能在信任的家族夥伴們以外的人麵前睡著的教父先生就沒睡著過。

隻是被派來的小臥底先生躡手躡腳,並未選擇這樣的好時機,反而像是一頭幼小的獸類,可憐兮兮地趴在腳邊。

這讓沢田綱吉想起遙遠的時空中,自己的幼弟曾經也是這樣圍著圍爐蜷縮在自己身邊的。

他不由得想起最初見到安德裡亞的時候。

那是不久前的一次至貧民窟的尋訪。

他在FBI的線人告訴他,FBI準備塞一個臥底到他身邊。想著與其等對方搞點什麼麻煩事情潛入,不如自己創造機會,他一時興起,選擇了貧民窟這個即好偽造身份,又容易掩蓋體術手法的地方。

沒想到來的是個小孩。

沢田綱吉依稀記得那天下著小雨,意大利四周環繞著海,就連下雨也帶著一股子淡淡的海洋的味道。

他撐著一把黑色,幾乎是第一眼,就看見了角落中蜷縮的小孩。

那孩子看起來臟兮兮的,似乎和貧民窟中所有的這個年齡的孩子都一模一樣。

或許是聽聞過他格外喜愛綠寶石的傳聞,他那雙亮麗的、活像是綠寶石的眼睛被特地凸顯出來,在臟兮兮的小臉中格外明亮,仰起頭的時候,就完整地倒映出了他的身影。

就像是藍波一樣。

於是教父先生緩步踏入這頭小獸布置的自以為完美實則拙劣的陷阱,黑色的大傘傾斜向一麵,遮住他們彼此。

“下午好,小先生。()”他伸出手,神情溫和,你要跟我走嗎(Haiintenzionediseguirmi)??()?[()”

——那張稚嫩的臉逐漸長開,同麵前的、理應是“烏丸蓮耶”的青年重疊在一起。

烏丸蓮耶溫柔地對他說:“你就叫我馬丁內斯吧,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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