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9 章 059(1 / 2)

059

兩名黑頭發的青年在一片昏暗之中彼此對望。

說實話,對於藍波來說,這幅場景有點可怕。

畢竟他和安德裡亞的關係著實是說不上多好的。

雖說都是一個配色,和家族裡一見麵就跟兩種不相溶的油碰到一起一樣就炸開的兄長們不同,熊孩子年齡的二人組比那邊的二位要省心許多,但約莫出於一種代餐和蒸煮(?)的不相適應,兩個小的也不是多麼融洽。

最多最多,也就是在給大家分糖的時候,不會少給對方一顆的程度。

因此此時此刻,安德裡亞看起來十分溫柔的神情,落在藍波眼裡,就是此獠必然要害本宮。

他警惕地縮了縮脖子,往後退了一步。

對麵的黑發青年神情溫柔又懷念,見著他這樣動作也不惱,隻是稍微頓了一下,反而露出了笑容。

藍波更覺得沒什麼好事了。

搶在對麵的家夥說話前,他環顧左右,先開口道:“這是哪裡?我怎麼會出現在這裡?”

這話說的著實沒什麼道理。

畢竟就另一個人的視角來說,他大概是突然就出現在自己麵前的。

向來在家族中像是一隻小螃蟹一樣橫行霸道慣了的藍波對自己頗為無禮的態度毫無所覺,而對麵的家夥竟然也不惱,看起來像是認認真真地思索了下,反問他:“你是怎麼來到這個世界的,還有記憶嗎?”

“這個世界”。

如果是其他人,大概率先就會抓到這個關鍵詞,然而藍波愣了下,腦袋裡先回憶了下前情。

他讓Rebrn給了自己一槍。

火焰沒入眉心,屬於雷電的火焰在頭頂亮起,自己在港口mafia的大樓中果奔——藍波·波維諾甚至看見了急匆匆趕來的紅葉姐露出的愕然神情——然後從港口mafia的大樓上一躍而下。

沒能摔成一團小牛餅。

也沒被匆匆跟著下來的港/黑首領撈住,身體不斷地下沉、下沉,直到睜開眼,來到此處。

他瞪大了眼睛。

雖然很想現在就跳出去大吼一聲嘚妖怪你是誰這是哪放你爺爺出去,但無奈被死氣彈擊中後他身上的衣服就全部爆開,現在是除了內褲外□□的狀態。

藍波·波維諾弱弱抱住了自己。

糾結了好半晌,弱弱地舉起了手。

“在彆的事情之前……能先給我條褲子嗎?”頓了頓,想到自己和安德裡亞的關係,又看見對方不知道什麼時候藏在陰影中看不清楚的神情,補充了句,“額,草裙舞的草裙也可以的。”

卑微,實在是太卑微了。

但藍波想起自己無數次和安德裡亞吵架的場景,甚至覺得對方或許會連一條草裙都不給他留。

幸而的是,對方似乎沒他這麼小氣。

不不不不對他藍波大人的事情怎麼能叫做小氣呢?那隻不過是對會搶阿綱的人的敵意!畢

竟在安德裡亞那家夥來之前阿綱最喜歡的就是他藍波……當然了,等安德裡亞來了之後,阿綱最喜歡的小孩還是他!

理直氣壯地想著,他瞥了眼安德裡亞,想起了自己在跳樓之前,想的是“一定要找到阿綱”。

這個時候,對方說的“這個世界”突然在他的腦子裡閃回了一下。

“喂。”暫停了正在穿褲子的動作,藍波擰著眉看向對方,“你知道阿綱……在什麼地方嗎?”

……

昏暗的房間中,黑發的少年神情警惕地提出了疑問。

雖說不過是少年的年紀,在許多兄長長輩的眼中,也完全還是個小孩——就性格而言,確實如此——但畢竟是純正的意大利人,十五歲的年齡已經足夠讓藍波無論是外表還是身高,看起來都像是個大人一樣了。

尤其是他也還不是普普通通的少年,從小跟著兄長們在黑/手/黨的社會中摸爬滾打,雖然被保護得很好,即沒有人突然竄出來說hey兄弟你有一個家族要繼承,也沒有叛逆地離家出走遭受社會的毒打,但怎麼也是彭格列的雷之守護者,就算他的哥是個溺愛主義者天天說我們家藍波還是個孩子,Rebrn大魔王也還是會把他踢出去,經受各種磨練。

因此,當他沉下臉來,氣勢還是十分唬人的。

但對麵的家夥完全沒能被他唬到。

對方依然保持著溫柔的神情,微笑著回答。

“沒有哦。”

他真誠地看向藍波,這個時候就算是拿出測謊器來,都不見得能測出對方有什麼問題。

不對。

雖然沒有阿綱那樣的超直感,也沒有其他同伴們豐厚的經驗,但從對方笑著說出這句話的模樣,藍波還是敏銳地察覺出了不對勁的地方。

他抿了抿唇,飛快地穿上褲衩,警惕地觀察四周,試圖找到出路。

對麵那個疑似安德裡亞的男人唇邊的笑意放緩不少。

“怎麼了,藍波,”他溫柔又憂鬱,眼睫低垂,陰影落在瓷白的皮膚上,竟也營造出幾分易碎的美感,“你好像不太高興,為什麼?”

這份溫柔落在藍波眼中過於虛假,甚至於有些讓人生氣了。

此前沢田綱吉也麵對過相似的溫柔,但他本人隻能感覺到奇怪,就是超直感,也隻能指示出這份虛假的溫柔有不對勁的地方。

但換成藍波,反而比他的兄長更能識彆出這份虛假的溫柔為何令人作嘔。

或者說,就算不是藍波,而是彭格列家族的任何一個人,都能察覺出問題。

他皺著眉,就算知道現在是在一個對自己十分不利的情況,但少年人意氣十足,重重地哼了一聲。

“你不是安德裡亞吧。”小牛眼中露出銳利的光,“那家夥才不會學阿綱學得這麼拙劣,你是誰?!”

這約莫是藍波·波維諾人生中難得的高光時刻。

就是獄寺隼人來了,也得誇一句能看破對麵偽裝的藍波乾得好。

“安德裡亞”,或者說烏丸蓮耶,臉上溫柔的笑意凝固了下。

旋即就像是演練過無數次的,溫柔的笑容再度焊在了臉上。

“你在說什麼呢。”他甚至笑了笑,屬於安德裡亞的小虎牙露出來,看起來在刻板的溫柔外增加了幾分俏皮。

藍波雙手環胸,指出對方的問題所在。

“這種時候安德裡亞那家夥才不會說這種話。”他冷酷道,甚至有幾分得意,“他隻會直接上手和我一起拆、一起打架。”

然後被聞訊而來的阿綱一手一個凍成冰雕。

雖然結果不太好,但這也增加了他識彆出對麵的家夥不是安德裡亞的證據。

果然,這樣一說,對方的神情冷淡了不少。

可溫柔就像是這張臉的麵具一樣,依然鐫刻在他臉上。

“太可惜了。”他“溫柔”地說道,“他明明說過,他們的關係很好的。”

趁著他自言自語不知道在嘀咕個什麼。

藍波見著空隙就往外衝,對方不知道是愣了下還是技不如人,在他跑出去之後才跟上來。

從那個看起來就像是一個普普通通的臥室的房間出來,藍波才發現這裡和裡麵簡直是兩個地方。

如果說屋內是溫馨的家居室的話,這裡就更加偏向於某種基地,頭頂的攝像頭跟著他的跑動運動。

頭頂發出警告,兩側和頭頂的牆麵打開,改裝好的槍支從中探頭,走廊間頓時一片槍林彈雨。

“救命救命救命救命阿綱救救我啊qqqq——!!!”

一麵尖叫一麵奔跑,在躲閃之中藍波甚至還能高呼阿綱救命,和警衛在走廊裡展開追逐戰,像是無頭蒼蠅一樣在走廊當中狂奔。

就算是那個彭格列的守護者,現在也算是赤手空拳的狀態,彭格列的指環在,但匣子卻沒有,而身後的警衛們人手一把黑//槍,還是他們自己的地盤,因此不過一會,藍波就顯得左支右絀。

左轉,左轉,再左轉。

跑著跑著他也覺得有些不對勁起來——彆的不說,這個地形對他來說實在有些熟悉,在路過某扇門的時候藍波心下一動,動動手指電暈了最近的監控,摁了兩下牆麵就找到了個按鈕,來不及多想摁下去,一側的牆麵就打開了一個縫隙。

趁著身後的警衛沒追上來,他竄了進去,豎著耳朵聽外麵的聲響過去,才小心翼翼地呼出一口氣。

後知後覺地心情複雜。

“呼,果然這裡是日本的地下基地。”

這裡是他和強尼二打賭對方輸了之後,特地為他加上的小機關,看起來是和周圍一樣的牆麵,但是隻要按在特殊的地方,就能找到按鈕打開牆麵。

按理來說,這裡是隻有他和一平知道的,而這種騙小孩一樣的設計除了他們家的大哥會同意,彆的人想必也不會弄這樣無聊的東西。

也就是說,這裡是他們的基地的概率……

“是80%。”他的心情驟然沉重不少。

也就是說,如果這裡真的是他們的基地的話,這裡很有可能是另一個被誰毀滅的“十年後”。

而阿綱或許就在這個世界。

想到無所不能的兄長,藍波心下稍微安定了點,隻要他能從這個地方逃出去就有機會找到兄長……大不了飛到天上去喊阿綱救命,總能被對方找到。

可前提是得從這裡出去。

尤其是他們家的基地還是地下基地,這就讓套出的難度又高了好些個level。

他重新辨認了下方向,想了想,向著左手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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