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嘉聽到他直呼自己名字,心裡咯噔一聲,當即警鈴大作,不知道他又要命令自己什麼。
其實她也有點心虛,畢竟是簽了合同的。往日傅承致自己也沒回國就算了,但在過去這個月,對方可是一直呆在s市,是她又拍戲又宣傳,休息時間還要探望爸爸。
剛剛在底線邊緣猶豫改口,傅承致已經站起來,活動了一下肩頸,叫傭人取來網球拍。
“打場網球吧。”
大燈一開,院子裡的網球場被照亮。
藍綠色的塑膠場映出令嘉的影子,光線好似白晝。
令嘉穿的本身就是寬鬆的運動服,便也沒上樓換,隻脫了大衣開始熱身。
露天網球場很冷。
呼出的二氧化碳到了空氣中便成了霧,又很快消散。
令嘉摩拳擦掌。
她這個月吊了好多次威壓,練習了不少打戲,體能進步很大,說不定還能和他打個平局呢!
熱身結束,比賽開始。
傅承致已經準備就緒,等待令嘉的發球,沒料對麵忽然叫停。
“等一下,我紮個頭發。”
人家都說差生文具多,學霸兩支筆。
令嘉和傅承致打網球也是同樣的心情。
她剛熱身時一會兒覺得自己的鞋不好穿,一會兒覺得自己的網球拍拉力沒上夠,現在又覺得自己的頭發影響實力發揮。
前段時間在拍攝《暗刺》的時候,她有一組為了順利逃生,用刀割了頭發的鏡頭。
這個劇情一拍完,令嘉留了許多年的長發就剪了。
事後造型師還怕她舍不得,好好給令嘉修整過一番,打薄後就變成了今年最流行的及肩發。
因為腦袋輕了不少,洗澡也不打結了,導致她最近常常忘記頭發的存在。
從場邊的傭人那兒要了根皮筋,反手往後紮。
可惜她一直就不擅長紮頭發,這邊梳那邊掉,半晌沒弄好,反倒是皮筋繃斷了,在她指尖彈開後便無影無蹤。
令嘉茫然低頭,瞪大了眼珠子四處搜尋。
最後還是傅承致看不下去,跨過網欄,撿起她弄斷的皮筋打了個結。
“轉過去。”
令嘉不肯。
比賽半天沒開始,她剛熱過的身鼻子又凍紅了,伸手堅持道,“你給我,我自己可以的。”
傅承致已經有點不耐煩了。
“所以我想打場網球,還得等你準備到明天天亮嗎?”
好吧。
令嘉不願因為這種無關緊要的小事和他爭執,導致失去明天的探視時間。
隻得暫時屈服在傅地魔的魔爪下。
冷空氣中,他的指腹溫熱,不像令嘉的手心那麼冰。
隨便用五指梳了兩下,便紮了個緊實的高馬尾,全程不到十秒鐘。
令嘉摸了一下,顱頂平滑,脖頸上也沒掉碎發。
她看著男人往回走的背影小聲驚歎,“你還會這個啊?你用從前的女朋友練習過嗎?”
傅承致眼角抽了一下,“我以為這麼簡單的手藝,隻要有手的人都會。”
一個半小時很快過去,令嘉已經竭儘全力,把能帶的文具都帶上了,打完渾身脫力,累得大汗淋漓。
可惜結局還是以2:3的分數,輸給了傅承致。
她用網球拍撐著身體,走回場邊。
傭人見狀,立刻上前給她披上外套。
傅承致喝了口水,淡定看著她,“累成這樣,你還要去療養院嗎?”
令嘉忍著呼吸,拚命把氣喘勻,死鴨子嘴硬。
“不累。”
“也不洗澡了?”
“我可以過去洗。”
“好吧。”他終於放棄。
院落的大燈照亮他棱角分明的臉,男人眸光深沉,吐出一口霧氣,輕聲開口。
“除夕快樂,令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