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桌上擺了不少餐碟和紅酒杯,看上去客人還不少。
院子裡的花木修得整整齊齊,短短兩天,廊下一大片小蒼蘭開了。
鳶尾科香雪蘭粉白的花瓣擁在一塊兒,穗狀的花序,叢叢簇簇,格外好看。
大冬天的還挺稀罕,令嘉掏手機,連拍了好幾張。
傭人幫忙提著行李上樓,她翻著照片才想起,剛搬進這座宅子時,花壇裡種的好像還是白繡球來著。
回頭好奇,“那花兒是什麼時候栽的啊?”
傭人微笑道,“臘八第二天早上移栽過來的,趁您不在家這兩天開花了。令嘉小姐您回到臥室以後,可以從窗內往外看,那個視角更漂亮,味道也很香。”
如她所言推窗看出去。
果然,從這個視角看出去,花海顏色還是漸變的,從淡白到深粉,好像用水粉描了一幅淺淡得宜的畫兒。
花木工人可真是藝術家。
令嘉一直對美麗的東西毫無抵抗力,她看了半晌問,“這花兒能開多久?”
“照顧得好的話,花期有兩個月呢。傅先生說這是補給您的生日禮物。”
生日禮物?
令嘉探回腦袋,這會兒稍微有點清醒了。
在過去,這禮物對她來說還就真隻是好看而已,但放現在,嘗了一遭油鹽柴米有多貴以後,令嘉腦子裡換算一下,從挑選花苗、規劃移栽到室外的人工保溫養護,她隻看見了大疊的鈔票。
真貴啊。
令嘉的興奮消散了,隻覺得胸口有點沉甸甸。
自上次道歉後,她和傅承致關係改善不少,總算和平相處了一段時間。
這回又收到禮物,令嘉不想再把關係弄得劍拔弩張,但她內心深處隱隱仍覺得不安,因為她沒辦法償還這樣禮物,無論從物質或感情層麵。
在樓上洗完澡,傅承致的會議剛好結束。
他過來找令嘉,門正開著,她剛好坐在梳妝鏡前梳妝。
聽見敲門聲,令嘉怕手歪,頭也沒抬,繼續描眉,開口允,“進來。”
令嘉的頭發已經吹乾,柔順披在肩頭,比起從前的波浪卷發,少了一些幼態感,多了幾分知性溫柔。
手下的秋波眉,有著古典柔和的韻味。
瞧見鏡子才發覺竟然是傅承致進來了。
眉筆一抖,令嘉嘟囔抱怨,“你怎麼不出聲啊,嚇我了。”
“我敲了門。”
傅承致抽了桌上的濕紙巾遞給她。
令嘉沒理,“底妝畫完就不可以用紙巾擦了,會把粉底蹭掉的。”
她從盒子裡找了棉簽,擦完又接著往下化,問他,“你的會議結束了?”
傅承致漫不經心應著,把玩她梳妝台上的東西,一樣一樣撿起來問她是什麼。
令嘉煩不勝煩,“你很閒嗎?”
傅承致聳肩,“確實沒什麼事情等著我去做,客人都還沒到。”
他說著,遞過一根口紅來,“擦這個。”
那是乾枯玫瑰色,令嘉不乾,“你覺得我今天淡妝擦這個顏色行嗎?”
“那這個。”
他又拿出來一根,是相差無幾的棗泥紅。
考慮到自己現在是乙方,一切以滿足甲方的需求為己任。
令嘉深吸兩口氣,放棄了糾正他的想法,接過來在虎口試了試色,直接往唇上擦。
傅承致卻好像上癮了,接下來又給她挑了眼影、耳墜,項鏈……
令嘉有點想翻白眼,禮貌使她克製住衝動,“你在玩捏娃娃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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