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回到英國就好了,在學校就沒有那麼多人注意你,可以好好喘口氣。”
他說到這個,令嘉的煩惱又轉移,“這兩天忙著拍戲,我的書還沒看多,進度這麼緩慢,開學可怎麼辦,業要是得太低,老師不會後悔給我機會吧。”
“放輕鬆,小八。”傅承致隨口安慰,“合宜名下的基金會給劍橋捐了一筆辦學經費,相信他們很願意給你一些時間重新適應學校。”
令嘉扒頭發的手頓住,不可思議掀起眼皮,“什麼時候的事兒?捐了多?”
傅承致輕咳兩聲,“我們晚上去看你的新電影吧。”
“我說休學延期怎麼辦下來的呢,這麼快,我以為是導師欣賞我替我斡旋,結果還是你的鈔能力。”
令嘉沮喪極了,“你怎麼都不跟我商量呢,按我現在的掙錢速度,你這錢捐出去,我得多久才能掙回來?”
“我們是夫妻。”
傅承致摟住她的肩,“做慈善的事兒,怎麼能用掙不掙衡量呢?我有位小堂弟,打算在後年申請劍橋,這筆錢算是花得物有所值,家族長輩對我的捐贈行為很滿意。”
聽到捐贈服務的主人公不是自己,令嘉勉強相信了他的解釋。
但還是不想跟傅承致去看電影,“我們倆在電影院裡,觀看我和彆人談戀愛,多尷尬。”
從前是沒在一起,無所謂,現在都結婚了,令嘉想到那個場景都頭皮抓地。
“看得多了,就習慣了,我從欣賞藝術的角度出發,不會上升到現實裡。”
傅承致承諾。
是嗎?
令嘉半信半疑。
這男人從前看她和之望的生活錄影帶氣成那樣,看電影就沒反應了?尤其《天黑之前》的男主演江嶼白,之前他就不喜歡人家。快樂的一天,她不想傅承致在嘴硬憋屈裡結束。但奈這主兒堅持得很,晚上八點一過,兩人準時坐在電影院裡,等待首映。
漆黑的影廳滿滿坐的都是觀眾,上座率不錯。
雖然是坐最後一排,但兩端有人,令嘉也因此不敢摘口罩。
整整兩個小時,126鐘,仇導用天才畫家一般的筆觸,每一幀畫麵都拍得極儘唯美,單拉出來都能做屏保。但奈令嘉點映時候已經看過幾次,加上自己是主演,自始至終有點兒遊離在情節外。
她偶爾偏頭看傅承致,每一次,都發覺他看得很認真。
漆黑深邃的眼眸,隻倒映出大熒幕的光亮。
電影穿插在回憶中,三段敘事,講述了一對初戀情人經曆悲歡離合最終破鏡重圓的故事,畫麵審美和質感,滿屏都是仇聞風格,充斥著中國人的美學思考。
在身邊傳來低泣,大家擦眼淚的時候,令嘉注意到,傅承致眨了一下眼睛。
這叫令嘉很驚訝。
傅承致不是感性的人,在她潛意識中,他是那類永遠不可能被愛情電影打動的人群,但偏偏,那眼眸裡折射的好像確實是水光。
雖然沒哭,但也足以讓人感受到他的認真,令嘉總算了剛進電影院那會兒的不自在感。
最後兩鐘,電影播放片尾鳴謝名單,她偷偷摸到他的手。
在所有人注意不到的後排,兩人十指相扣。
她好奇附到他耳邊,兩人小聲耳語,“你從前也看愛情片嗎?”
“看得不多。”
“你看電影哭過嗎?”
“當然,我早說過的,我才不是你想象中的怪物。”
“那你上一次哭是什麼時候?”
這一次,傅承致沉思了一會兒,卻不是在回想,事實上,他記得很清楚。
那是他和令嘉開,一個人回到倫敦之後,和喬治一起看了《暗刺》。
那段時間他整個人的狀態都有些奇怪,情緒大多數時候處在高亢和低落、悵然若失之間反複橫跳。
《暗刺》裡古靈精怪的蘇怡一生背負國恨家仇,為仇恨和任務而活,沒人叫過她真正的名字,直到進度條最後三鐘,她在愛人懷裡溘然長逝。
生命的最後一刻,她終於放下這個名字,聽到男人叫了她一聲小冬。
那部電影,令嘉比其他人咖位小,總鏡頭加起來統共不到四十鐘,以往他明也看過拍得更精妙、更催人淚下的電影,為什麼從前沒哭呢?
傅承致此時突然意識到,他的感動其實並不來源於電影情節,而是因為令嘉。
她的一顰一笑、蹙眉流淚總能輕而易舉牽動他的坎,直觸他的靈魂。
“令嘉。”他突然出聲喊她。
“什麼?”
“如果我們未曾見過麵,我僅僅隻在大熒幕上見到你……”
“你乾嘛做這種假設?怪怪的。”
然而還不等令嘉接著詫異,便聽他繼續往下,輕聲陳述——
“我想,我可能還是一樣會喜歡你,不惜代價認識你,靠近你。”
“令嘉,你可能上輩子,就已經住進了我的坎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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